程诺将碗放进厨房,去了一趟卫生间。
谁想这么一会功夫,卧室里就传来水杯落在地上的声音。
程诺忙不迭的跑上楼去看,然后就看到傅晨熙摔坐在地。
她慌张的过去:“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想要做什么可以跟我说啊?”
傅晨熙指了指小茶几旁边放着的保温杯:“我想喝水,没够着!”
程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她一跳,连上厕所都顾不上的就冲了过来。
好在保温杯前面那只摔地上的玻璃杯没伤着他。
程诺将他从波斯地毯上扶到床上,又去试了试保温杯的水温,发现有点烫,重新去给他拿了个干净的水杯,倒了一些冷水,才又从保温杯兑了热的递到他手上。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让他格外渴,拿着杯子就咕噜咕噜把水喝了大半。
喝完,程诺扶着他重新躺下,没多久,她就觉得不对劲,被子里的人在发抖,上去摸了摸他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虽没起初那么烫,但好像还是有些低烧。
外面因为下雨,温度是低了些,却不影响室内,而且她又给他盖了那么多。
傅晨熙攥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看着她:“诺诺,我还是有点冷……”
程诺见被子是捂得严严实实,想也没想的抱住他:“傅晨熙,你真确定自己没事吗?你要还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我们好及时去医院。”
他固执的说:“我不去,我好多了,就是冷,没事的,不用去医院。”
程诺不明白他一米八几的大个男人,怎么就那么怕去医院?
眼看他把话说完,就往被子里缩,身子还微微发抖,程诺也跟着担心:“傅晨熙你这样不行,会呼吸不畅的。”她一边说,一边将被子掀了掀。
但他看起来却委屈极了,声音都在颤抖:“诺诺,可是我冷,好冷……”
程诺实在没辙了,只好钻进被子,将他抱在怀里:“傅晨熙,我抱着你,抱着你就不冷了,我们很快就会好起来,你安心的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好了。”
傅晨熙点了点头,将脑袋埋在她身前,那样柔弱的一面,看的她都心疼。
程诺轻轻拍着他背,哼着清浅的童谣,想要把他哄睡着。
他倒是安稳的睡了半个钟,可没过多久又闹腾的喊头疼。
程诺奇怪的问他:“怎么会突然头疼?”
傅晨熙伸手一下一下打着脑袋,程诺拽住他手:“傅晨熙,你别伤害自己!”
他抬起一双灰蒙蒙的眼睛:“诺诺,我头痛,像被斧子劈开的疼……”
程诺着急的伸手去按他太阳穴,忧心忡忡的问:“为什么会这样?傅晨熙,你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他也不说,就那么隐忍的埋在她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又睡过去。
程诺听到他轻轻的鼾声,舒了口气,她想应该是感冒引起的。
见他眉头一直皱着,像是难受不舒服。
她也不敢打扰,因为好不容易稍稍睡着,心想让他休息一会也好。
可傅晨熙抱着她的手攥的很紧,紧到程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加之他的体温还挺热,身上又盖着两床被子,热的她出了一身汗,微微动了动想略略推开他一点。
谁曾想迷迷糊糊中的他刚被推开一点,就又黏了上来:“诺诺…别走……”
他呓语的呢喃,程诺虽然听得并不很清楚,但那句诺诺,确实被他喊的再熟悉不过,她情不自禁的揉了揉他满是热汗的头,又无奈又好笑看着大男孩似得他。
那个可恶的讨厌鬼,居然也有这样软软糯糯的一面,真是意想不到。
看着他现在是一个病患的份上,以前那些事,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程诺再度摸了摸他脑袋:“傅晨熙,我说你是只猪没意见吧?”
他像是没听见,程诺突然就想戏弄他一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傅晨熙哼了声:“唔……”
程诺低低一笑:“傅晨熙是个大猪头,丑八怪,臭不要脸的!”
还没说完,她就往他腰上一揪,混沌的他自是连连哼唧了几声:“嗯。”
程诺满意的很,咯咯发笑。
但玩着玩着,她也困了,昏昏欲睡的跟着他醒了几次,又睡过去。
在他醒来的期间,程诺给他倒了几次水,中途又扶着液体瓶陪他去厕所。
她困得不行,靠在卫生间门口都没差点栽下去。
凌晨两三点,程诺给他量了体温,烧是终于退了下去,睡意绵绵的她也没多想的就跟着又钻进了被窝,傅晨熙也不喊冷了,就那么抱洋娃娃似得抱着她。
程诺睡着睡着,感觉心口堵得慌,透不过气的堵:“傅晨熙,你松开我!”
她伸手推了推将她抱的死死的他。
傅晨熙却跟个树懒,一动不动,还耍赖的嘀咕:“不要,诺诺好软……”
说完,干脆还就不理她了。
奇怪的是,明明烧都已经降下去了,程诺还是感到他身上的体温异常撩人。
他一手在她脖子下面,一手搭在她的腰间搂紧,就让她贴在他炙热的胸膛。
程诺用力的推他,他皱了皱眉:“诺诺…别动好么…很热……”
热,他大爷,他终于知道热了。
程诺喘了口气,将被子掀开一点:“傅晨熙,你放开我就不热了!”
他貌似好像更宁愿热着,从她抱着他的姿势,辗转成了他抱着她,还硬是让她往怀里靠,在她头上喃喃自语:“不…我不…诺诺…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程诺有些哭笑不得,想到之前的事就恨不得揍他:“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
话落,不得不承认她心里还暖暖的,其实他好像也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反而是她一直没给够他信任,不过这都不能全怪她,他说的那些话,倒是也有几分理。
长这么大以来,跟陆逸轩都没有过这样的亲昵,程诺几乎连他胸腔的起伏都能感受到,她每每想脱离他一点,他反而能把她抱的更紧,就跟她会跑了似得。
程诺蒙在被子里挣了挣,喘气的说:“傅晨熙,你想捂死我吗?”
傅晨熙的睫毛这才颤了颤的徐徐睁开。
他将被子往下挪了挪,就见里面有个黑乎乎的脑袋往外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