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顾云听这个丫头,知情识趣,人也聪明,却偏偏是裴江上的后人。”祁帝颇为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这样,朕就遂了江宸的心意,把人许配给他了。”
“……”皇后娘娘抿了抿唇角,不禁笑了,“原来陛下早就知道了,那孩子还成天琢磨着怎么和陛下你开口才好呢。”
“他连自己府上最宝贝的红梅都送出去了,满京城的人都听说了,朕还能不知道?不过,他是什么时候看上人家的?”照理说,祁帝和顾伯爷表面上是生死之交,平日里也不是没有来往。太子楚江宸很早就见过顾云听,要送红梅早就送了,怎么偏偏又是今年?
皇后知道他的不解,掩唇轻笑,道:“是上回他去鸣雁山打猎的时候,正看见顾家姑娘在山脚下捉山贼,回来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不过江宸没有那么执拗,既然他和顾家姑娘的事成不了,陛下还是尽早给他娶个太子妃吧。”
“也是,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祁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
……
再说长平伯府。
顾秦领着众人接了圣旨,又让顾川言给传旨的公公递了个红包,将人送出了府,才让家奴将香案撤了,盯着那幅明金色的卷轴,神色复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山雨欲来,也不知道长平伯府这座平地而起的高楼还能再撑多久。
接圣旨不是小事,除了禁足中的顾星梦,府中上下全都出来相迎,场面倒是浩荡。
顾月轻的脸看起来比昨天还肿一些,就算戴着一张素白的面纱,也仍能让人看出一丝端倪。
照理说,顾云听被许给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入赘质子,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自从昨日在花厅上见过叶临潇之后,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那样神仙一般的人物,顾云听怎么配?!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顾云听,目光变得有些怨毒。
说起来,祖母分明一早就动身去鸣雁寺请人,眼下都已经回来这么久了,那个说好要来的杀手怎么还没有到?顾云听为什么还安然无恙?
顾月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去找顾老太太问个究竟,可一抬头,才发现她祖母已经走了。
祖母怎么会撇下她一个人先走?
“老夫人呢?”顾月轻皱了皱眉眉头,随手拉了一个丫鬟,口齿不清地问。
“老夫人已经回去休息了。”
“她怎么没等我?”顾月轻脱口而出。
小丫鬟什么都不知道,茫然地看着她,有些失措。
顾云听冷笑道:“等你做什么?祖母那么疼你,你却找了个下三流的杀手来陷害她,二姐姐,你说祖母该不该心寒?”
顾月轻一愣,顿时明白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心慌起来:“你、你说什么下三滥的杀手?究竟是谁污蔑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含血喷人!”
“你慌什么?”
顾云听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视线就像是透过眼睛,一直望进了她心底似的:
“你拿着祖母的银子买凶,又花言巧语地骗她老人去鸣雁寺请人回家捉鬼,让那个杀手一早就等在山脚拦她,然后拿着她给的令牌回来,为的不就是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把罪名都推到她的头上么?”
原本忙着收拾的家奴还未尽数离开,周围还有不少人都看着,顾伯爷的目光有如一把利剑,刺得顾月轻浑身发抖。
不行!一定要找到理由搪塞过去,否则她就毁了!
“你胡说八道!”顾月轻努力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这么说?三妹妹,我们关系是不亲,但你也不能随便诬蔑我啊!我可是你的嫡姐,诬蔑嫡姐是什么罪你不知道么,还是说你也想尝尝被禁足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