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病虽然没有十分加重,却总是不见起色。
大夫换了好几个,药也吃了不少,半点儿作用也没有。
自然了,老太太回想起熙明华的医术来,的确是有效。
可是一想到熙明华的样子,老太太觉得还是算了,免得被气死。
林云仙这些日子除了格外关照庶出的妹妹,侍奉叶氏和老太太也十分勤勉,就连熙明华这在府里没有眼线的人都听说,林云仙为了照顾好老太太自己累得腰疼得起不来,却还是对老太太照顾得十分得体,早晚请安自不用说,还变着法儿的哄老太太高兴。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就喜欢拿熙明华出来比较,啧啧两声说到底林云仙是郡主,这才是亲孙女呢,熙明华给林云仙提鞋都不配。
不知道这话有没有传到外面去,根据熙明华的经验,必然是传了的。
叶氏在禁足中,本来就是一肚子委屈,见宝贝女儿突然这样关照庶女和老太太,心里的气就更大了。
林云暖在对熙明华诉说宴会上的经过时,叶氏也在询问林云仙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那些庶出的赔钱货有什么重要的,你还把她们都带去宴会。”叶氏自己虽然是庶女,可是歧视起庶女来却比谁都严重,“何苦由来?你要是没做好旁人还要说你的不是。还有那老太婆……”
提到老太太,叶氏是咬牙切齿。
林云仙眼眶一红:“母亲,先前因为三妹妹的事,外面的人说的很难听,说您刻薄庶女虐待妾室,我带着她们去宴会,就是为了证明那都是谣言啊。”
叶氏的名声坏了,一时半会儿她也要受到牵连的!
叶氏想了想,道:“罢了,不过是几个丫头片子,大字不识的,不会抢了你的风头。”
“正是如此。”
“你祖母那边呢?你父亲现在什么意思?”
“父亲还是常常的夜不归宿……”林云仙垂下头,外面关于林元白的流言也很多,没一句好话,全都是在嘲笑他无能的,“祖母的病还是不见起色,三婶给换了好几个大夫都不中用。”
叶氏冷笑一声:“该!活该!若是从前我还能想办法请太医来府上,现在么……张氏不是管家吗?就让张氏头疼去吧。”
这些日子张氏管家,林云仙过的也不顺心。
张氏小气贪财,眼里见不了好东西,没少假公济私。
雀姨娘仗着跟张氏的关系不错,这几天也让林云仙很不痛快。
在林云仙看来,张氏根本就没有资格管家,就算叶氏不管家,权力也应该在她手里,凭什么要给张氏?
照这样看,张氏很可能会继续管下去,到时候公中的东西就都成了三房的。
叶氏即便解了禁足,老太太也很可能不会让叶氏重新管家。
想到这里,林云仙就有些憋气。
唯一的好处是张氏人蠢,而且小辫子多,稍稍抓住就能让张氏摔跟头。
眯起眼睛,林云仙有了主意。
“娘,三房现在可是得意的要上天了。”林云仙道,“照这样下去难保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叶氏恶声恶气:“那老妖婆一向看我不顺眼,这次得了由头夺了我的管家权,得意还来不及呢。即便我解了禁足,也未必能拿回来。”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林云仙压低声音,“既然如此,女儿想这么这么这么办……张氏一向贪财,咱们只要派人把张氏给盯住了,这把柄自然就落在咱们手上了。”
叶氏连连点头:“我的女果然是女中诸葛,我记得张氏院子里有个二等丫鬟叫嫣儿的,其实是三爷的通房,张氏容不得人,趁着现在三爷不在府里把人贬成二等丫鬟整日打骂。这个人可以用。”
林云仙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叶氏又道:“张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一个叫红樱的,她哥哥在外面欠了人的赌债,只要拿钱给她,不愁她不听我们的。”
林云仙的行动力一向很高,表面上按照谢婷芳所教的那样,对张氏十分恭维,夸赞张氏治家有方,把个张氏夸得飘飘然然偏偏不知道东南西北。
于是在林云仙的有心引导下,张氏已经坚定的认为,这公中的好东西她是可以随便拿的。
原本张氏就是个沉不住气的,现在又被人百般夸赞,更是忘了自己是谁。
一开始拿的不多,过了几天发现没人在乎,胆子就更大了起来。各种好东西不要钱的往三房搬,林云仙看在眼里,却是假装没看见,一句话都不说。
没过几日,嫣儿和红樱就一前一后悄悄递了消息来,说事情已经办妥了。
张氏尝到了甜头后,一时发狠把不少好东西都拿走了,偏巧老太太需要珍珠入药,库里的珍珠在两天前已经全落在了张氏手里,昨天被她送出去串首饰了。
以她的性子,如何能把进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再拿出来?何况珍珠已经全送出去了。因此张氏没往外拿珍珠,反而随便找了些便宜的不知道蚌壳混了进去。
在张氏心里,老太太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对她才是最有利的。
这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老太太需要吃点儿燕窝,张氏不知道从哪里的门路买了些假的回来,表面上看着倒是一模一样,做出粥来也没什么区别,可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做的?
于是老太太的病总是不见好。
老太太不明就里,整日躺在床上无精打采,觉得都是叶氏和该死的熙明华害了自己,整日多发诅咒。
张氏在旁边也添油加醋,仿佛跟老太太同仇敌忾的样子,咒骂叶氏和熙明华。
林云仙对这些心知肚明,只等张氏自己掉进陷阱里再也爬不上来。
等到三房传来消息,说张氏不知道怎么哄得老太太高了兴,老太太把自己的小私库也交给了张氏打点,林云仙终于露出了笑容。
以张氏的性子,老太太的小私库马上就要姓张了。
到那时,只要把这件事捅出去,张氏就彻底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