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明华不太了解过去的事，可这个故事听在厉无疆与熙五爷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
原因无他，这个故事实在是太熟悉了！
“你是郑家的人！”熙五爷惊呼一声。
蔡三娘子脸色灰败，点点头。
郑家……
当年的案子，熙明华也曾经听说过。
如果蔡三娘子是郑家的人，那么她所说的小姐，应该就是凉州王的嫡女。
也就是说……
她很可能就是当年被抢走的婴儿？
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厉无疆却是心中早有猜测，他点点头，取出一张京城周边的地图来。
“当初熙将军与夫人大约是在这里遭到伏击，”
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随后厉无疆指着个圈道：“即便是要逃走，也就是在这附近，顺着这附近的庄子挨个盘查，一定能找到线索。蔡三娘子，还要拜托你帮忙。”
蔡三娘子偷眼看了看熙明华：“民女是要赎罪的。”
告别了蔡三娘子，一行人回转王府，厉无疆立刻就派了人去对周边的庄子做一个初步的统计和排查。
“师兄，这是……”
“也没什么，不过是有些猜测，想要证实一番。”厉无疆神色淡然。
“假设我真的是当年被抢走的孩子，那个庄子上的人为什么要抢一个婴儿？难道他们是敌人的奸细？还是……”
熙明华觉得自己在说傻话，如果是奸细，自己怎么可能会在京城长大。
可还有什么原因……
她皱起眉头。
大概从很早以前熙明华就在心里希望自己跟林元白和明珠公主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如今她对厉无疆的调查竟然没有丝毫的抗拒。
倒是熙五爷认真回想了一阵，回到房中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厉无疆一边四下派人，一边解释道。
“原本不过是一个猜测，林元白为什么坚决认为你不是他的孩子？”
“……这我哪知道，不过要我说的话呢，当然最好不是。”
熙明华实话实说。
厉无疆便笑了起来：“看来咱们想到一处去了。不仅仅是我，许多人都觉得你与林元白长得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加上林元白又是那样的一个态度，我便猜测，当初明珠公主下嫁，林元白跟明珠公主根本就没有圆房。”
熙明华睁大眼睛。
她是知道明珠公主对林元墨的心思的，厉无疆提出的这个猜测不仅仅是合理，而且是有极大可能。
如此说来……
“不能只听蔡三娘子一面之词。”熙明华还是冷静了下来。
厉无疆点头：“我已经托熙五爷给凉州去信询问，估摸着回信也快到了。”
熙明华立刻明白了：“原来师兄早就有所行动。”
厉无疆但笑不语。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不去京兆尹府状告林家私吞了二婶的嫁妆。”熙明华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
只要证明她真不是林家的人，那就是天大的幸事。
想了想，她又问道：“肃王府拿赔偿给那些苦主没有？”
“肃王妃称病，下面人说这件事他们不能擅自做主，真是连最后一丝脸面也不要了。”
厉无疆对肃王府可谓十分瞧不上。
熙明华也觉得肃王妃这就是在耍无赖，可肃王府就是不拿银子给苦主，还能怎么办？京兆尹上门去要也不好使。
“还得防着肃王府对那些苦主报复。”她提醒道。
“这个自然。”
————
肃王府内，汤药的味道十分浓郁。
肃王妃一脸病容，不过几日的光景整个人就瘦的不像样子，眼窝深陷，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她的神色十分阴沉，询问跪在地上的人。
“都打探清楚了？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立刻称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肃王府养的暗卫。
肃王妃眼中凶光大盛。
“还有那个熙明华，也给我盯紧了，如果不是她，我儿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似乎已经知道了熙明华曾经被历宗求抓住带进地牢里这件事，心里对熙明华的恨意熊熊燃烧，几乎要让她爆炸。
黑衣暗卫依旧称是，没有丝毫异议。
肃王妃满意的点点头：“那些害了我儿的，一个都不能放过。瑞王府那边你们也要想方设法的盯紧，一旦有机会就立刻动手。”
门外脚步声响起，肃王妃摆手，那黑衣暗卫的身影立时从房间中消失。
“义母，女儿进来了。”
一身素净颜色的林云仙眼眶发青，眼睛都是红的，低着头端着一碗药来到肃王妃的床前。
“义母，您的身体……”
肃王妃对林云仙不冷不热，道：“把药放那吧。”
林云仙从善如流。
肃王妃却不拿正眼看她，林云仙也没有任何抱怨的表现，在肃王妃床前任劳任怨的照顾着。
她伺候人很有一套，肃王妃也吃这一套。
只不过肃王妃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想着熙明华说的林云仙是扫把星的事。
虽说肃王妃恨极了熙明华，可熙明华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本事的样子，那番话有鼻子有眼，肃王妃是真的听进去了，只是还有些半信半疑。
“仙儿，这些日子府里的事情多，你也不必在这里伺候，还是回你自家去吧。”
肃王妃心道，你林云仙自己的亲生父母你都不去照顾，来我这里演什么。
林云仙眼眶一红：“王妃，女儿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家母被皇后娘娘禁足，便是我也不能见的。家父身边新添的两个姨娘一向对我冷嘲热讽，家父也信了她们的枕头风，根本不许女儿出现在他的眼前。实在不是仙儿不孝，是，是……”
她的眼泪下来了。
肃王妃一贯喜欢林云仙，见林云仙说的如此凄惨，又落下泪来，不免有些同病相怜。
“只是你到底应该去尽孝父母床前……”
“王妃放心，女儿每天都在家母门前请安，也去向家父问好，只是，只是实在是不能亲自照顾他们，都是女儿不孝……如今王妃身边无人伺候，女儿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希望王妃不要嫌弃女儿才是……”
肃王妃被她打动，半分也没有怀疑，只觉得现如今只有林云仙是她最贴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