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真的?”楚老太太气得面色阴沉如水。
楚周氏擦擦不存在的泪水,“那可不,俊儿亲眼看见的。娘,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楚王氏适时在旁帮腔,“娘,这死丫头近来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我看您要是再不教训她一顿,接下来就得上房揭瓦了。”
二房的人品她再清楚不过,这事儿肯定有猫腻,无缘无故的,青梅去害酒坊作甚,对她又没什么好处。
不过这话她自是懒得说,老太太垫走的八十文她可还记在心上。
再者,到时候老太太去了要是碰一鼻子灰回来,气自然要撒在二房的身上。
虽然二房没得罪她,可也没少挤兑她。
反正鹬蚌相持,渔翁得利。
她就在一旁看热闹就好。
楚老太太也记着上次挖地的仇,当即一拍大腿,道,“走!去找那死丫头去!”
屋内,楚暖暖和楚依依一听楚老太太要去找楚青梅麻烦,顿时喜上眉梢,激动不已。
楚依依挑了挑眉,“跟过去看看?”
两人四目相对,立马一拍即合。
放着热闹不看,那是傻子,尤其还是楚青梅的。
楚依依跑到楚老太太跟前撒桥。
“奶奶,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怕一会儿姐姐气着您,有我们在也能帮衬一二。”
楚老太太蹙眉想了一会儿,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倒也没什么不好,便同意了。
于是这兴师问罪的队伍,变得浩浩荡荡。
此时,楚青梅正在孙家院里帮孙小安干活,刚蹭完饭,她不好意思拍拍屁股走人,便干活补偿。
孙小安拗不过她,捡了些轻松的活儿给她,譬如扫扫院里的落叶。
此时尚在春天,地上哪儿有什么落叶,楚青梅哭笑不得,还是放了扫帚去帮忙摞柴火。
于是孙小安一边劈,她一边理,两人不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气氛好不轻松愉快。
而这一幕,被远远走来的楚暖暖尽收眼底。
她顿时双拳紧握,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的望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也不知两人是说到了什么开心事,竟惹得孙小安笑了起来。
她认识孙小安这么久,还从未见他笑得这般开心。
一时间,她眼里忌恨得快冒出火来。
一旁的楚依依哪里会注意不到楚暖暖的变化,瞧她紧咬牙根的样子,只怕恨不得撕了楚青梅。
她眼轱辘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暖暖啊,要不这样,你去叫些乡亲过来,就说楚青梅心肠歹毒陷害娘家,他们可是最见不得这样的事儿,定会赶来帮着奶奶大义灭亲。”
她压低了声音,在楚暖暖耳边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这就去。”
楚暖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想都没想就脚尖一转,朝着村里跑去。
“你快去,我和奶在这儿等你。”
看着远去的楚暖暖,楚依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也就楚暖暖人傻,那么好骗,每次都心甘情愿被当枪使。
酒的事情即便二婶没说实话,但她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二婶想借奶奶出口气,可最后究竟谁出了气,那可难说。
楚暖暖这一根筋的想不到,刚好可以做柴添一把旺火。
反正又烧不到她。
楚老太太转头瞥见楚依依居然在笑,顿时有些不高兴,“有什么好笑的,安分点别添乱。”
“奶我知道。”楚依依乖巧的跟在楚老太太身后。
楚老太太一门心思都在教训楚青梅上,也没注意跑不见的楚暖暖。
一到孙家门前,楚老太太就按耐不住了,三两步冲到楚青梅跟前,指着她破口大骂。
“好你个坏家风的孽障,居然大白天的和男人在此私会,你还要不要脸!”
楚青梅眉头一皱,再一看跟着楚老太太身后进来的楚周氏,顿时心中明了。
肯定是为了酒的事儿来找场子了呗。
她这二婶可真是一刻也等不得。
孙勇生还在城里做活儿,孙小安就是院里唯一的男人、
楚青梅被欺负,他自然要出来护。
只是脚才挪了一步,就被楚青梅拦下,让他好好劈柴。
说来这也是她的家事,他着实不好插手。
尤其楚老太太那一张嘴,只怕到时白的真给说成了黑的。
他不想给她添麻烦,就只能乖乖的继续劈柴。
反正万一要有个不对,他就在身边也不迟。
只是看着楚青梅的眼里,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见他不是白天,难道要晚上?”楚青梅继续整理手里的柴火,淡淡道。
楚老太太见她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旁若无人的做事,气得直跺脚。
“家门不幸啊,怎么出了这么个孽障啊!”
“再孽障也是你们楚家生的,有事快说我这儿还在忙着呢。”
楚青梅抱起一摞柴火,放进了柴火垛,看都不看几人一眼,又继续忙活。
那样子,当真是有要事要做。
楚老太太哆嗦着嘴皮子,唾沫横飞,“你把楚家酒坊名声弄臭了,还有脸在这里和孙家儿子鬼混,你真把自己当谁了!”
楚青梅本不想理睬,可是楚老太太却咄咄逼人,嘴上每个把门的,越说越难听。
就在这时,楚暖暖带着一票村民过来了。
这些人,一听有热闹看,比投胎还要激动,一个紧挨一个的,都挤进院子里。
楚青梅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又见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知道楚老太太是想让她成众矢之的,可她偏不给这个机会,还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末了,还加了一句。
“二婶家的酒是掺水了,但可不是我做的,要说原因,可得要问问二婶了。”
楚老太太听完,气得只差没眼前一黑晕过去。
都到这地步,她哪儿还会反应不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她哆嗦着手指问楚周氏,“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周氏脸色一白,她本是想先发制人,哪成想还被反将一军。
这下好了,事情是彻彻底底闹大了。
只怕酒坊的名声,也要就此一落千丈了。
之后的事情,楚周氏不敢想,也不敢回答老太太,只面如死灰的站在一旁。
楚青梅淡淡瞥了楚周氏一眼。
自作孽不可活。
敢拿老太太当枪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拿不拿得住。
村里的人本就嘴快,只怕要不了一会儿,酒有问题这事儿就得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