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曜在临走前又留下一句话,“不要靠近奈奈,不要让她知道你回来了。爷爷如果你想去找奈奈想从她那里做为突破口的话我希望你没有这种想法。想想我们萧家欠她的。”
萧曜走了,餐桌上的饭菜凉透了心,萧鸿波和萧盛华早已经没有了食欲。
萧盛华苦笑,“爸,你瞧我至少还是有一点了解自己儿子的,我说过他不会愿意的。”
“是我说的方式不对,”萧鸿波显然没有放弃,“再过几天,等再过几天的时候我去找他。”
萧盛华拒绝了,“不用了爸,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就我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又怎么还有脸让你去求他,他恨我怨我不想见我也是应该的,我毫无怨言,只唯一可惜的是我没有时间再弥补他了。这么多年来了当我等到终于要出来的时候,在我以为我还有时间为过去的事情弥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没有时间了,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惩罚吧。”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也是我的错。”萧鸿波后悔了几十年。
萧盛华毫无生机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所有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一切就算了吧。
萧曜从萧宅离开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太多的情绪顶在心头,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可以理清自己的情绪。
他回来了,他后悔了,他要死了。
这三件事情这么紧闭的缠绕在一起,只叫人觉得可笑又可悲。
萧曜不想去理会自己揪痛的心,他平复收拾好心情准备回去,不想在这个时间这个节日里让孟奈知道这件事情。孟奈不该再知道萧盛华的任何事情,霍修也不该再听见他仇人的事情,或许萧盛华哪一天真的离去才是对于霍修和孟奈的解脱吧。
难得的节日,难得的悠闲,孟奈和霍修正坐在二楼的封闭阳台中喝着茶聊着天。
“这俩玩得真是开心。”霍修看着正堆雪人的乔生和钱果果道,“没想到乔生带小孩这么耐心,这过了年他都27了吧,也是该成家的年龄了。”
孟奈笑,“这催婚的事情我可不适合跟他说,如果是爸对他说的话,我觉得他怎么也得听一听的。”
“你这么说了我当然也要跟他聊一聊,不过齐家里有还真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我觉得各方面条件跟他都挺配的。”霍修很是认真的考虑起来。
孟奈挑眉,“你确定齐家的人适合?”
“这姑娘从小在国外长大,前两年才回来,跟其它齐家人不一样,来见过我几次看得出来姑娘挺好的,心思没有上一辈的人那么多,人自己有一个工作室也没有靠着齐家生活。”霍修自然知道孟奈的考虑是什么。
孟奈点头,“行呗,爸如果觉得合适的话这事就交给爸了,反正我是没有听见过你说这事。”
“我懂。”霍修真是被孟奈的小机灵打败了,把介绍女孩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这样就算是乔生不想去见找了孟奈求情,孟奈也是完全不知情的,到时候孟奈还可以用霍修是关心乔生好的话劝乔生。
孟奈收回目光,眼底的玩笑淡去,“爸,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跟你聊一聊,之前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什么事?”
“我……我需要改姓吗?”孟奈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改姓,毕竟我是霍家的人,我是你的女儿,我应该姓霍而不是姓孟。”
霍修震惊,他没料到孟奈说的会是姓氏的事情,惊讶里又带了无限的感动。孟奈说这样的话是在乎他的感受,是在意自己的身份。
“你呢?你喜欢什么姓?”霍修问。
孟奈回,“对我来说姓什么都不重要,姓名从来都不过是一个姓名,就像我虽然从小就姓孟,可我也从来没有把孟明辉当成父亲,在我进孟家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亲。”
“是啊,姓什么从来都不重要。这些在感情的面前从来都不重要的,你姓着孟可还是会叫我一声爸。你叫孟奈叫了这么多年,不管是我还是那些想让你回归的影迷们都已经习惯了。既然没有什么重要,既然大家也都习惯了,那也不需要去特意的改过来。”霍修看着孟奈,“不管你叫什么,你姓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孟奈迎着霍修的笑也露出一抹笑容,“我懂了,我不会再纠结这个。不过我之前就想过,等我的小宝宝出生的时候,就让其中的一个小宝宝跟着你姓。”
“你是说让我外孙或者外孙女跟我姓?”霍修更为惊讶,“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是萧曜提起的,所以我只好同意了,”孟奈的一脸的无奈被宠着的感觉。
霍修惊喜之余也不再拒绝,“行,我接受你们的好意。奈奈,我真的很高兴,高兴你可以得到这么多的爱,高兴你现在可以这么幸福。对我来说,你的幸福是我老天爷对我不堪的人生最大的弥补。”
“我会一直幸福下去的,我不会再让爱我的人为我担心,为了你们为了自己我会快乐的过好每一天。”这是孟奈的真心话,她拥有着太多人的爱,她现在每 天都觉得自己被爱包围着,她享受这样的幸福,也会一直享受下去。
“妈咪,你快看,这个雪人是你!”钱果果的声音传来,孟奈起身看了眼,给钱果果点了个赞,“谢谢,很漂亮呢。”
钱果果得到夸奖更加有动力,“我们还要再堆一个爸爸,一个我,一个舅舅还有姥爷和姥姥。”
“还堆?”乔生抬头看向孟奈寻找帮助,“奈奈姐,我们玩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进屋了?果果的身体要紧啊。”
孟奈看着钱果果红扑扑的脸颊就知道他气色不错,现在想想之前还真是自己太过紧张太过保护他,运动对他也是很有益处的,孟奈忽略乔生的‘求助’鼓励的笑着回应钱果果,“果果加油,妈咪等着你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堆起来。”
庭院里哀嚎声和兴奋声一同响起,后来孟奈也加入了堆雪人的活动中,齐疏也加入了,霍修也下了楼坐在门口给他们指挥。
萧曜回到霍家走进庭院听到的是一片欢声笑语,看着众人喜悦的笑容,看着庭院里全家福的雪人,萧曜顿时觉得郁结在心口的阴霾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他们的快乐将他从那些揪心的痛苦中拉了回来。
“你回来了。”孟奈惊喜的跑过来,手里还抓着一团雪,像是孩子的展示在萧曜面前,“你看,雪。”
萧曜接过她手中的雪球,轻轻擦去她额间的细汗,“玩得开心吗?”
“恩,我们打雪仗好吗?”孟奈期待的问。
萧曜当然不会拒绝孟奈,几个绕着刚堆好的雪人打起了雪仗,萧曜全程将孟奈护在身边,孟奈怡然自得的躲在萧曜身后对乔生和钱果果发起攻击,四人玩得很是欢快。
齐疏走到霍修身边,“你再这么坐着小心感冒了,我推你回屋里休息会吧。”
“恩。”霍修不像他们还能运动运动,只是这么坐着确实有些凉意,齐疏推着霍修进了屋,屋外的笑声仍能传到耳中,霍修嘴角仍是还着笑,想了许久的话还是忍不住说出口,“齐疏,谢谢你。”
齐疏一顿,“你不用跟我道谢。”
“齐疏,”霍修侧着身握住了齐疏放在轮椅把手的手,将齐疏拉到身前,“我是真心向你道谢的,谢谢你这么多年这么无怨无悔的跟着我,支持我,谢谢你把我带进齐氏,让我坐到今天的位置。我知道因为我你对抗了你整个家族,以前我生活在恨里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你的心情。今天看着孟奈他们这么快乐玩耍,我在想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今天的这一幕。”
“我也做错过事情。”齐疏曾经对霍修隐瞒了真相,也没有告诉苏青的到来。
霍修拍了拍她的手,“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苏青和我这辈子注定了有缘无份,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人,你守了我这么多年,以后就换我守着你了。齐疏,我们是夫妻,以前无论什么事情我们都会一直承担。”
齐疏听了这话红了眼,“你承认了我们是夫妻吗?”
这两个字从霍修的嘴里说出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不敢奢望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婚姻,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以为自己会一个人坚持一辈子。
“我早就承认了。”霍修握紧了齐疏的手,“我们年龄也不小了,一些肉麻的话也不适合我们这种老年人,我只是想对你说,以后我们是一体的,我们要一起白头偕老。”
“好,一起白头偕老。”齐疏眼泪止不住的落下,这本就是她这一辈子都期待的事情啊,她用半辈子的时间让霍修真正切切的接受了自己,从第一次的一见钟情到如今已经过去快四十年了,她用了四十年的时间终于走进了这个男人的心里,让他说出夫妻二字。
一切都是值得的,所有的岁月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只是突如其来的喜悦第一时间居然让人想要哭泣,齐疏身体渐渐蹲下,她伏在霍修的腿上,默默的流泪,喜悦里也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过的委屈,原来她心底也是委屈的。
这么多年来单方面的付出不是没有过疲倦,如今守得天明见月开,止不住的便是她的泪水。
霍修没有阻止齐疏的哭泣,自己的眼底也是一层隐忍的泪花,他温柔的伸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一声声的的哄着,“没事了,没事了……”
萧曜抱着钱果果,孟奈和乔生走在一旁,四人站在门口望着厅内的两人,钱果果问,“妈咪,姥爷和姥姥怎么了?他们为什么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