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就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而且...他那唯我独尊的性子,也很少会认为自己有什么毛病。
怎么今日,突然怨起自己来了?
“我还是觉得,你爹对我只有客气,没有真心实意的喜欢。”顾瑾渊顺势拉住姜绾芸的手,一边掰着她的手指一边愁眉苦脸道,“你说,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说着,他又跟着再一声叹息,“小时候,一众皇子中,父皇最喜爱的就是我,除了因为我母后,对我爱屋及乌的喜欢,还有就是我本身的表现,深得他心。”
“后来立了太子,到了年纪,在太傅的一众学生中,我也是最得他欢心的那一个。”
“再后来行军打仗,一众将领也挺喜欢我,最后得胜回京,勤于天下政务,百姓对我也算爱戴。”
“从小到大,喜欢我的人挺多的,而少部分讨厌我的,是因为我与他们争权,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才看我极为不顺眼的。你说,为什么岳父就不能打心底里喜欢我呢?”
“妾的父亲?”姜绾芸怔了怔,似乎是不明白他这话从何而起,“妾觉得,父亲他挺喜欢您的,也很敬重您,您为什么会觉得父亲对您的喜欢不是真心实意的呢?”
在她看来,若不是她宫嫔的身份摆在那儿,父亲都快拿那他的言行举止来教育她了,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父亲对他的赞赏,别说是明眼人了,就算是瞎子都能感受得到,怎么偏就他不觉得?
若不是对他足够了解,她估计都要当他这模样是装出来气人的了。
“不是敬重的问题。”顾瑾渊抿唇,“敬重是因为身份,但是…怎么说呢?我就是感觉,你爹对我太敬重了,没有那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唔…”稍微默了默,他又举例道,“你看他对你那表兄那态度,就不错,那才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啊。”
瞧见姜晏平询问许笠纹读书的情况,又鼓励他上京赶考,顾瑾渊顿时就酸了。
大家同样都是晚辈,怎么岳父就对他情敌那般和蔼,与他这女婿,总有些生疏呢?
他也想被那样对待…
“你说表兄?”姜绾芸听了他一席话,总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表兄只是父亲的表侄,没有别的身份,他们相处,自然是那般情况。”
“可您是皇帝,父亲是您的臣子,他怎么可能对您那般?”
“那我也是女婿…怎么就不可以了?”顾瑾渊小声道,“现在是在凉州,在家里,又不是在永宁殿上议政…”
“那…”姜绾芸想了想,又重新找了个理由,“那也可能是因为跟您还不够熟悉。”
“您看,咱们两家来往虽不算密切,但到底是亲戚,这么些年来一直有走动。大家都挺熟悉的,说话自然要随意些。”
“可您是第一次到家里来啊,父亲也是第一次面圣,心中紧张在所难免,自然不可能一上来就是平和心态,您说对吧?”
“这倒也是…”顾瑾渊抿唇,顺势往她肩头一靠,“那我该怎么跟岳父拉近距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