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司徒翼是被你弄进宫的?
一个侥幸的逃犯,跟一个王爷勾结,混进皇宫,应该有个不单纯的理由。”皇甫砚一句话拦住他。
他退回一步,语音深沉:“若你有时间听听他的陈词,也许会理解臣弟的心情。”“朕不信!
如何?”“那就没办法了。”“朕把他关进大牢仅仅三天,阿芳就用尽心机,虽然她达到了目的,朕认为这件事,你应该负责任,要不就把司徒翼那小子斩首示众!”他威胁他。
“阿芳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他极力避免与这个人说话,但她的出现,他想一问究竟。
皇甫砚冷哼一声,怀里掏出那物什,笑道:“你应该问,表姐跟司徒翼有什么关系?”皇甫睿一头冷汗,看见那个“晴”字,他厉害的抽搐了一下,恍然明白过来似的,懊悔至极。
另一个角落,人迹罕至,司徒翼的剑架在白世贤脖子上,两个人都把脸憋红,青筋爆粗。
“为什么?”“理由很简单,你是个圆滑的家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其实当初你把我蒙骗入狱的时候,我就该想办法杀了你。”“兄弟,看来有些事让你误会了,我没有杀人!”剑刃抵着大动脉,每一次呼吸,都受到撞击。
司徒翼咬牙切齿:“兵部侍郎大人,从兵这么多年,没杀过人?
鬼才信!”白世贤承认口误:“至少最近没有。”“当然了,杀人不见血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别人的手去杀,这种方法很适合你!”司徒翼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面红耳赤,眼眶有些潮湿,攥着剑柄的手心发汗。
“我知道了,是因为司徒信的死!”“不许你说我大哥的名字,败类!”“怪不得你不愿意离开皇宫,真正的用意是复仇?”白世贤吞咽着喉结,猜测。
“这是其一。”司徒翼不自禁的应。
“听我说,你大哥不是我杀的,是花狼!”司徒翼讨厌杀人,所以迟迟不肯动手,听不如此说,大声喝道:“闭嘴!”“真的,他亲口承认的,监牢备忘簿上还记着他的供词。”*****监牢里,白世贤找出一本蓝皮册子,翻了几页,果然看到花狼的供词,他说:“如果你还不能完全相信,可以去问问芳妃。”司徒翼撇撇嘴角:“皇上嘱咐过什么,你都忘了?”
白世贤把册子放回抽屉,拽过牢头:“都有听到的,可以问他。”司徒翼含泪咬牙,往回走,道:“不用了,都是因为我,我被抓,他以为我会和盘托出,就报复我。”走出监牢两步,见一个小厮过来说:“司徒公子,王爷要见你。”他一怔,跟小厮而去。
白世贤看着他的背影,想起那方汗巾子,还有上面的字,真真切切。
以及之前的种种,至少应明白一件事,自己是为了雪芳才救他的,就不要后悔,不要!
却说昨晚,皇甫砚不给良贵人丝毫退路,让她无脸面对她,尽管找了一万个理由来说明没有那个意思,且雪芳也相信她。
事实上,两个人的心境发生了颠覆。
一次又一次,验证了她的揣测,皇宫里没有朋友,只有小人。
那自己是不是也成了小人?
“不,本宫不要变成小人,小人可耻!”她坐在窗前,精神错乱的自言自语。
那皇甫睿亲自审问司徒翼来此的目的,既然花狼已死,司徒翼便不瞒下去,坦白说了。
皇甫睿疑心重重:“她为什么把这个送给你?”又是那汗巾子,染了血纹了字的。
触目惊心,他诚心诚意加以解释:“她救了我一命,听说我这个逃犯卷土重来,她就把这值钱东西给我,让我走,干点营生,随便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你现在还结实的站在这儿!”“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我想,我应该想点办法报答她。”“她对每个人都很好的!”皇甫睿怫然不悦。
司徒翼微笑:“我对此感触很深,她对我的意义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皇甫睿揪住他的脖领,怒视而问。
司徒翼趔趄着辅助椅背,好奇不已:“王爷急什么?
我又不会伤害她!”皇甫睿冷静稍许,自脖子上拽下一块玉佩,递给他说:“像你这样的穷小子,似乎没什么可以报答她的。”司徒翼瞟了眼玉佩,牵起嘴唇:“回报,不一定得要金钱。”不懈的神气,走了过去。
皇甫睿捏紧玉佩,五内沸腾,闭上眼,嘘口气。
他顾不了许多,一径来到紫霄殿,侍卫不让进,雪芳听见动静,示意秀文去看看。
秀文打开门,回头告诉:“是王爷。”雪芳急忙起身走过来,自门空隙相互张望,“阿芳,怎么会这样,他们软禁你!”皇甫睿往前探着只手。
雪芳对这个称呼感到刺耳,拧拧眉:“病怎样了?”他应:“不很好,可能还需要你的照看。”她明白他的心思,对这次见面增加了沉重,把脸飞红:“本宫想,太医的本事更高强。”欲把视线隔绝,泪已决堤。
皇甫睿把手伸进门缝,叫道:“别这样呀阿芳!”“王妃还好吗?”“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妻子,你还不如皇上呢!”她愠怒,使劲关门,他疼的“啊”了一声,却不缩回,雪芳好惊讶心疼。
他拿出那个玉佩,塞进她手里,握住:“你知道的,在王府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她装糊涂:“什么什么,本宫什么也不知道!”“不,你明白的,我……”皇甫睿伤心的把那两个未说出的字咽回去。
雪芳不接受他的东西:“王爷,你还是回去吧!
朗月需要你,她受了很大打击,因为那个孩子是你的!”掩面转过身去,玉佩掉在地上,碎了。
侍卫驱赶他:“王爷,有什么话可以告诉皇上,经过皇上审核,会转告给娘娘。”皇甫睿唾沫飞溅,没人能体会他的苦楚:“说句话也要经过审核?”苦笑,门被秀文掩实,他喊,“姐姐,如果实在不习惯的话,就去王府,再不然,我可以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失望的离开了。
良贵人在林荫下望见这番景象,有些慨叹。
王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可以抛下家里的娇妻去纠缠自己的嫂嫂,这是怎的情分?
实在让人咋舌!
雪芳在窗缝里看见他走了,吁了口气,心伤难改。
秀文点燃一炷香,插入香炉,看着熏烟袅袅,她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两个头,肃穆的双手合十,为雪芳祈祷。
锦屏在做针黹,秀春负责捣药。
这个局面,不但良贵人有注视,司徒翼也在关注,甚至注视到了雪芳的内心。
宛月宫处地清幽,年贤妃喜欢这地儿,尤其是门前两株白海棠,虽然已有凋谢之状,在苍松翠柏之间,还是最惹眼的。
良贵人披着翠色暗花锦帛盈盈走来,想是撞见个闲人,喜上眉梢:“姐姐好轻悠呀!
怎的不在贵妃那里闲聊?”年贤妃瞅她一瞥,笑吟吟的说:“看别人蒸蒸日上,而自己日渐萧条,心情不好,自然不去的。”拿纤指抚摸着绸子般的花瓣。
她俩寒暄一番,说起皇后和婉常在,又说起皇甫睿和雪芳,良贵人明显想找个依傍,以提供消息为由。
年贤妃并不感兴趣:“太老套了。”“什么老套?”良贵人不这样认为,“四王爷和芳妃才刚刚开始而已,我们盯紧点,会有收获的。”“和你吗?”年贤妃露出轻蔑的笑容。
良贵人苛责的鼓起气:“姐姐有何高见?”她暗笑:“本宫现在可是在替皇后掌管事物,而你不过是个失宠的贵人。”良贵人窝火的说:“既然姐姐高明,就当臣妾什么都没有说过,告辞了!”年贤妃又道:“今儿早上,本宫听皇上说你有某些嫌疑。”说长道短,是闲人的乐趣,明争暗斗,是后宫必有的暗战。
不知何时,皇甫砚认为自己有些多疑了,好像步了雪芳的后尘,“朕是一国之君,脑子里不应该存在这些琐事,不应该!”他劝自己。
老鼠或者猫之类的贼,通常喜欢在暗道里行走,良贵人某个时刻变成老鼠或猫了,穿过一片颓垣断根,进入冷宫,这是个令她痛恨的地方,但那是在从前,现在起了泄愤的作用。
偷偷地袭入婉常在所在,把她没头没脸狠打一顿,人人都看不起自己,怀疑自己,这个被囚起来的女人,总归不如自己吧!
婉常在与她揪发捶胸厮打,势如拼命,不依不饶。
终归那个地方有个人可以离开,有个人不可以离开。
“婊子养的,骚蹄子,本宫不应该待在这儿!”侍卫把她们制止,良贵人得以得意,婉常在被困住,似一头发狂的野兽。
婉常在在冷宫被打的事很快传播开,一下子就抓到凶手了,她为什么这样做?
皇甫砚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打入冷宫,永远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