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苒抽出自己的手，见他面色一僵，她作势整理了一下头发：“那，那个女人怎么办？不是很重要的客户吗？”
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借着低头撩头发的动作点开了录音，借着佯装黯然神伤。
“她，你不用管。要不是她一直对我死缠烂打，也用不着让你受委屈……我本来是为了公司的大局着想才给她面子周旋，如今……你在意，我自然不屑于再和她掺和。那种自视甚高的千金大小姐，根本比不上你。”林若虚眼底划过得意之色，这下也不在意她回避的动作，只当她心底还别扭。
“客户这边，我会处理，工作没有你重要。很多事情，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伤你的心了。”
再怎么别扭要强，许苒也只是个女人。
放着他这么个相爱多年的高富帅男人，浪子回头，没有女人能够拒绝得了。
许苒心底嗤笑，从前倒是没有看出林若虚还有演戏的天赋，简直可以考戏剧学院就地出道了。不过他这么热衷于让自己参加生日宴，里头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值得琢磨琢磨。
她放下头发，撑着下巴：“那个女人，叫什么？”
“你问这个……”见许苒目光忧伤，林若虚立马改口，“慕容羽，慕容家的大小姐，被他哥哥宠的无法无天，特别招人烦。”
“哦，这样。难怪你得花心思陪她周旋。”许苒笑了笑，收起资料，按下手机，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你赶紧回去吧，生日宴……我会去的。”
林若虚看出她很累，连忙献殷勤：“我送你？”
“肩膀好了？”许苒站起身，拎着包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最近别开车了，争取你生日那天，可以开车接我。”
林若虚笑得眼睛眯起来，深情满满地看她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许苒拧了下眉，正准备打给许绍洋问问酒店的事，眼角余光看到墙角站着一抹挺拔的身影。
黑西装，白衬衣，今天罕见地戴着黑边眼镜，多了一分斯文书生气，可也难掩这上位者的霸道气息。
“你，在这里偷听？”许苒震惊了。
这位大总裁还有听墙角的癖好。
秦少辰脸色很黑，目光看了下林若虚消失的方向，想到两人方才的谈话，眼底掠过一抹讥讽的笑意：“偷听？弱智动物的废话？”
许苒脸色有点不对劲，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一见他就忍不住：“秦总，你大老远跑到我办公室来，就为了和我一个医生进行人身攻击？”
许苒平日虽然不是热情开朗小可爱，在医院却也算是平易近人，只要别人不惹她，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性子，再加上出挑的外貌和高超的医术，还是被人捧着的。
能让她见面不过三分钟就怼天怼地溜嘴皮子的人，青春期过后大约就只有秦少辰这尊大佛一个。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这人，太欠。
秦少辰站直了身体，似乎不太愿意和弱智动物对话：“我没有给秦小白找后妈的打算。”
许苒想也不想地怼回去：“我风华正茂，貌美如花，也没有给他做后妈的打算。”顿了顿，她咳嗽一声，“我和小白是朋友，忘年交懂吗？”
秦少辰盯着她，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眼神不太友善，半晌才说：“既然如此，我不想再听到这种流言。”
“流言？什么意思？”许苒最近还真没有心思听小林八卦医院二三事，被家事国事天下事烦地睡觉都在做噩梦，冷不丁被他一损，还有些懵逼。
秦少辰没什么耐心，见她装傻，眉头明显地拧起来，最终只冷冷丢下三个字：“看着办。”
“……”许苒盯着他的背影，有种想要冲上去挠一爪子的冲动。
说一半又憋回去算怎么回事啊？
想了想，她摸出手机，边往出走边给小林打电话，对这个办公室八卦之王，又是自己的医助，她比较直接：“最近又传出我什么八卦了？”
小林刚下班吃着饭，接到小领导电话还吓了一跳，生怕要自己加班，没有想到许医生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脑子没转过弯，下意识说：“挺多的，追求者，前男友，现男友，还有富二代儿子傍大款什么的……每天都有新花样。最近的，大概是豪门后妈论？”
“后妈？”许苒捏紧了手机，险些没踩街边的下水道去，伸手打出租的手都紧绷着，“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
这是生气了，还气地挺狠。
小林哆嗦了一下，筷子没拿稳，脑子终于转过弯了，想到小白软萌又可爱的包子脸，她找回了良知和保护欲，低声说：“这个……八卦源头太广，我也不知道啊，听到的时候就挺丰富的……咳咳，许医生，以前传你未婚生子孩子都能打酱油的你都不生气不追究，这个没什么啦，你就当听了个笑话？最近医闹这事儿挺糟心的……”
“我相信你。”许苒莫名其妙丢了一句，说得小林一愣，“领导相信我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再接再厉……不对，信我什么？”
“信你的八卦业务能力，一定能查到万恶之源，并且将这种无聊的流言驱逐。”许苒深吸一口气，“为了你以后还能在上班时间八卦，加油吧。”
小林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迷茫地想：这是威逼利诱吧？是吧？
风雅居是这片广阔富饶的城区地域上最有格调的雅致之所，即便是同样干的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行当，名头却打地响亮，听着就比普通的会所销金窟来得有逼格。
自然，也是上流社会装逼人士扎堆畅谈人生和理想的雅致之所，一到晚上就热闹地很，跟猴子下了山一般，这里头的人疯起来，没人控制得住。
钟月牙转了转手腕上的表，不动声色地将摄像头对下准头，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扫来扫去，一脸郁闷地低声和许苒打电话：“特么的，老娘跟这儿潜伏一个周，好不容易看到点大功告成的影子，居然被一个傻逼撞地头晕目眩，一睁眼就不见了目标。”
许苒正郁闷，本想找闺蜜喝一杯，没想到她工作正忙：“我打扰你了？那你先忙，回头咱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