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目以待。”秦少辰看了那护士一眼，“转告许医生，专心手术，外面不用担心，我在这里等着她。”
护士刚刚被郑易寒吓得脸色惨白，闻言耳朵渐渐红了，仿佛这话是对着她说的一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腿脚有些发软，还是一瘸一拐地进去了。
许苒听到了小护士的转述，眼睛眨了一下，有条不紊地继续手术，眼底噙着莫名的光，仿佛背后忽然有一座大山让她依靠。
她在哪儿，大山在哪儿，不离不弃。
赵梓言虽然没有看她一眼，却能感受到许苒的气场变化，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眼底都是坚毅的光。
那个人，果然对她很重要。许苒这样自立自强的人，很少会被人这样影响，哪怕只是隔着门传了一句话，对她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这时，助理医师忽然高兴道：“有反应了！生命体征渐渐回缓……”
许苒咬紧牙关：“继续。”
众人仿佛吃了定心丸：“是。”
心里，却不由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医生刮目相看，刚刚那种紧急情况下，他们几乎所有人都要放弃了，许苒和赵梓言却依旧坚持到最后一刻，终于帮着老爷子捡回了一条命。
秦少辰和郑易寒一起陪在手术室外面，对姜依林不闻不问，仿佛是空气人一样，乔锦兰在两人之间目光转了一圈，挡住了姜依林，看着秦少辰抿唇：“少辰哥，谢谢。”
秦少辰点点头，看了眼时间，拿着手机去一边跟苏墨打电话沟通公司的事情，浅淡的姿态看在众人眼里，有种莫名的安抚力。
郑易寒抬了下眼皮，却没有精神说话，原来秦少辰是乔锦兰叫来的。
实际上，郑易寒误会了。
乔锦兰这么短的时间里压根没有办法通知秦少辰这么快赶过来，他一大早去了公司，处理完一些紧急事务，便将会议交给秦少烟和舅舅主持，自己匆匆开车来了医院，在路上接到了乔锦兰的信息，赶过来安抚郑易寒的。
姜依林看到秦少辰来了，不想碍他的眼，这才由护士扶着离开，乔锦兰见郑易寒一动不动，心中过意不去，主动跟上去道歉，“伯母，对不起，郑易寒今天……失态了。要不，我帮您上药吧？”
姜依林的胳膊被蹭破了皮，手腕上也青紫了一大片，再加上她皮肤白皙，所以看起来有些可怕，弄得她心底更加过意不去。
虽然秦家人除了秦父都对姜依林这个女人很排斥，但是豪门之间内部关系复杂，这也是很正常的。小时候她也曾经和少年时代的秦少辰同仇敌忾，再次归来，对姜依林的观感并不差，实际上她是个很温柔很有主见的女人。
秦少烟这些年渐渐把重心放在了林家，秦家只有秦老太太一个人，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实际上都是姜依林在打理，却从来不会公开露面惹人厌烦，所以老太太才对她态度好了不少，大概事心里愧疚了。
“伯母……”
“没关系的。”
姜依林很诧异，“为什么……锦兰你要帮郑易寒道歉？”
“阿？我……”乔锦兰一时不慎，忘了这一茬，慌忙掩饰，“我们和郑家交情深，我跟郑易寒认识很久了……”
姜依林会心一笑，“我知道，郑乔两家关系很好。”顿了顿，她只提点一句，“少辰和许苒的感情很好，锦兰……你是个好姑娘，也值得更好的。”
“伯母，我……”乔锦兰觉得有些解释不清，面色发红，姜依林摆摆手，“去陪着你该陪着的人吧，我没事，待会上点药就行，哪里这么娇气了？”
看到姜依林离开，乔锦兰到底没有跟上去，只觉得这位秦少辰的后妈并不像传说中那么不堪，她对许苒的维护也是真心的。
看得出，她甚至希望秦少辰和许苒能好好在一起。
乔锦兰回到郑易寒这边，没有再次躲起来，只在他身侧隔着一个椅子坐下，盯着手术室门口发呆。
郑易寒回头看了她一眼，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乔锦兰回头，笑了笑：“澜澜吃了药，睡下了，不用担心。”
郑易寒埋下双手，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乔锦兰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手抬了抬，最终只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郑易寒身体僵了僵，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只是再乔锦兰收回手的时候，抬手抓住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乔锦兰抽了一下，没抽动，干脆由着他握着了。
郑易寒的手心，一片冰冷，让她觉得心疼。
秦少辰挂断电话，回头看着两人眼底明光闪烁，没有走过来打扰，只是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疲倦，心里却牵挂着里面的人。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郑易寒身体僵了一下很快站起身冲了过来：“怎么样？”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赵梓言吩咐道：“先转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上，没有特殊反应，明天就能转普通病房休养了。”
他回头看向郑易寒，“收拾很成功。”
郑易寒松了一口气，手术最终成功，他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一下，险些踉跄着后退，被乔锦兰扶着：“我陪你一起过去。”
赵梓言跟着老爷子的病床去了重症监护室，所有人都跟着老爷子走，几个助理医师的脸上难掩疲倦，可更多的还是兴奋和敬佩。
“能够参与这样一场国内史无前例大手术，还获得了成功，这辈子就值得了。”
“瞧你那点出息，人家许医生年纪轻轻就挑大梁，一出手就震惊全场，人家骄傲了吗？不过，今天幸好有赵医生在，中间家属闹事，老爷子又……命悬一线，咱们都觉得没希望了，许医生那会都快虚脱了，就靠一口气撑着，还是赵医生稳住了……”
“要说还是赵医生牛，临危不乱，去过AF支援项目的大神就是不一样，气场秒杀我们这些小虾米。”
“这可是国内首例成功的骨盆骶骨肿瘤切除手术，主刀医生还是咱们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才二十多岁，还是个小姑娘……这小子，国内医学界……该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