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米米那一脸“你敢质疑老娘的能力”，让顾暖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我不该总把他往床上扯？”
“那可不……”话刚出口，西米米忽然像是咬到了舌头，脖子机械一般的转过来，阴仄仄的看着她，“还真是你把霍董往床上带的啊？”
顾暖立马双手高举，“我发誓，这是误会！”
三言两语的解释不清楚。
当时那种情况那种情绪下，身边就只有霍庭初一个人可以依赖，还能怎么办。
她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真的是误会，要是当时在我身边的是你或者大表姐，我一样会把你们往床上扯的。”
“那他妈能一样么！”
西米米吼了一句，忽然犯难了，他该怎么跟脑子像二踢脚一样的顾暖解释这种事，就她那脑容量，那智商，小得跟黄豆似的，要是灌输的知识理念深奥了些，她真能够当二踢脚一样把所有听进耳里的话给放了。
想来想去，他头发都快薅下一把了，干脆选了一种相当直白的方式：“我跟苏曼只会睡你，不会日你。”
一顿，又补充了句：“霍庭初会。”
顾暖忽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拢高被子盖过肩膀，两眼闪烁得跟良家妇女似的。
但其实，西米米这话，对顾暖来说，层次还是深了些，竟然困扰了她一整天。
就冲这几次同床共枕的经历来看，她安全得很，霍庭初根本就没有……那个她。
似乎哪里不对啊。
她之前就有猜测过霍庭初哪里不行，毕竟第一次的时候，她喝得昏昏沉沉的，鬼知道那次和霍庭初究竟做了多长的时间，男人么，都是爱嘴上夸大的人。
一直到收工，顾暖都忧心忡忡的，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最后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给郭子谦打了个一个电话。
“大明星？”
极有辨识度的轻挑男声传入耳里，顾暖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却偏偏听见他下一句话：“稀奇啊，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按错了？”
“没……似乎是没按错。”
“似乎？”他故意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声线里带着一丝明显的笑意，“有事？”
“我……我是有事还是没事来着？其实我吧，我呢……”
她挠挠头，不安的来回走了好几圈，觉得难以启齿，脸儿都憋红了，“我就是想问问啊，你认识不认识治疗肾功能方面的权威医师，又或者说，你……你朋友里有没有人有这方面的隐疾？”
“你说三哥？”
“……”是不是聪明人的朋友都生了一颗聪明的脑袋，她都已经说得那么委婉了，居然也能被郭子谦立马给猜出来，他可是享誉医学界的权威之一呢，朋友圈就这么狭窄的么？
“你怀疑他性无能？“
“不不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乱想！”
顾暖哪里敢承认啊，她是脑抽了才会找郭子谦，万一这事被捅到霍庭初跟前去，那她不就死定了么！
该怎么说？该怎么说才能够把这事给圆过去？
算了不说了，她把手机给扒拉下来，急慌慌的掐断了通话。
心跳越来越慌，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又回拨了一通过去。
郭子谦很快就接起了，手机就在他手里还没搁下去。
顾暖不等人说话，抢先堵了一句：“你不许把这件事告诉给霍庭初啊，要不然我……我哭给你看！”
这算是哪门子的威胁？
郭子谦眼角抽搐了两下，正要说话，耳朵里又是“啪“的一声。
又给他掐了？
他盯着手机，忽然幽幽的往身侧的人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却又忍不住看过去，这回眼睛里多了些考究的内容。
那种……类似于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一般的，看着霍庭初。
“怎么？”
“没事。”郭子谦拿出平生最大的淡定，“你媳妇儿让我别跟你说怀疑你是性无能的事。”
男人敲击在键盘上的手指一顿。
抬眸，脸廓上裹挟着森寒的冷气，朝郭子谦凝视而来，那双幽深的眸瞳，好似刚刚从十八层地狱里捞出来。
郭子谦一秒扭过头去，车窗开得比较大，外面呼呼掠进来的冷风像是巴掌一样的扇在他脸上，却没有勇气关上窗户，怕连风声都没有了，车厢里的死亡之气会把他给弄死。
……
顾暖忧心忡忡，又忐忐忑忑的，一直到回家之后，欣赏起顾平章老先生的那副字画，才觉得心绪平静了下来。
她让西米米送去裱好了，边框的颜色很衬这幅山水画，层峦叠嶂的山峰旁提着苍劲有力的毛笔字，行云流水，如盘龙一般的气势。
她摸着下巴啧啧称叹。
大师就是大师，这种意境高深的画作不是她这等凡人能够看清楚寓意的，但只要是看上几眼就能让整个心情都沉静下来，对时常浮躁的顾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辅助buff。
她把这幅画和那幅“向阳”挂在一起，唯一美中不足的，仍然是那一块烧毁的焦黄印记。
“行了，装装样子就得了，你还真能看懂？”
苏曼端着一杯咖啡，身子斜靠在门框上，单手插兜，抬手将咖啡送到唇边抿了一口。
顾暖正准备调动情绪伤春悲秋一下子，突然就被岔了，她嘿嘿笑着飞奔过去，“看不懂呀，但是能够洗眼睛。”
苏曼拿手指头戳她额头，“就会做附庸风雅的事。”
顾暖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才不是呢。
“咖啡煮好了，自己倒。”
苏曼往客厅里去，顾暖瞬间化身小尾巴跟在她身后，耍赖撒娇，“大表姐给我倒嘛。”
“我还有事。”
说着话，她已经将咖啡杯放了下来，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她点开来看，如烟黛般的眸子轻微的凝了凝。
看过之后，她把手机给揣进黑色手提包里，拿起沙发上搁着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拢了一下精致干练的短发，抬手冲吧台后的顾暖指了一指，“很晚了，少喝一些。“
“知道啦……“
顾暖拿调羹搅动着咖啡里的奶精，眼珠子一转，忽然贼兮兮的冲苏曼的背影喊：“有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