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疑似卧底的女人,但他好像认为那个人并不是警方的,总之调查方向听着就很奇怪。”艾理拧着眉回答,她知道自己容易激动,但一时间也不大可能改正过来。
“你现在就去联系鬼头绝,向他……不,不去联系,等他来联系我们。”解笙对这件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顺从自己的第一意识,“人压在他手里变不成钱,着急的是他才对。”
舒贝贝拉住解笙捏了捏他的掌心:“不用那么着急做决定,鬼头绝得到这种消息也一定摸不着头脑,我们这样稍微等一等,如果他那边没动静再做打算。”
解笙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艾理下去:“好了,你去加强防守,码头主如果再有其他指令再过来告诉我,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许在外露面。”
“是。”艾理立刻下去,这次倒是没耽误。
舒贝贝像是摸猫儿一样用手指摸了下解笙的下巴:“你怎么了?这么慌张的样子可不是你。”
解笙捉住了她的小手:“没什么,我只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你是怕我会被查出来?”舒贝贝顺势就揽住了解笙的手臂,“你知道那个人不可能是我的,我一直都是游戏之外的那个不定因素。”
“卧底,女性,我只是怕会碰巧把你揪出来。”解笙说完自己也摇了摇头,“但其实可能性很小的,我也知道。所有被抓来的人都没有资料,码头主只能让旗下干部一个个排查,如果我不把你报出去,你是不会暴露的。”
“你要是敢卖我,我就打你。”舒贝贝一边说着一边扬手不轻不重地在解笙屁股上来了一下。
解笙则趁她不注意,一把将舒贝贝抱了起来悬在空中:“嗯?怎么又挑衅我?挑衅我也是会挨打的!”
另一边的阿学和何焕东也得到了禁足令,不过他们本来就不怎么出门所以倒是无所谓。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阿学没有听到解释,只收到禁止出行的消息便在这天第一次跟何焕东开口说了话。
“码头主要查一个女卧底,据说闹得很大。”何焕东一边切着柠檬片一边回答。
阿学盯着何焕东的手指喃喃问道:“我们是不是很危险?”
“是。所以不要乱跑。”何焕东将切好的柠檬放到杯子上递给了吧台坐着的一位客人。
“或许你应该回去。”阿学抓了下何焕东的衣袖瞬间就松开,然后低低出声。
何焕东撇了一眼阿学依旧认真地切柠檬,尽管现在似乎并没有客人下单:“这里有我想要保护的人。”
“你可能会死在这里,这样也没关系吗?”阿学盯着何焕东,一双杏眼充满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神情。
何焕东又一次下刀,黄色的果肉被刀刃割开溅出了汁液,小小的籽也因此被挤了出来:“如果我想要保护的人活着,那就没关系。”
阿学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想要保护谁?”
“先生,作为我的上司辅助他是我的职责;还有舒小姐,她是先生的未婚妻,也是我们的同伴;还有艾副队,虽然她脾气不好,但她也是我的朋友。还有……”何焕东扭过头垂眼看向阿学,“还有谁呢……啊。”
正在他走神的时候,切柠檬的刀尖正好割伤了他的手指,顿时鲜血就染红了切好的柠檬,液体渗入颗粒状的果肉显得异常乍眼。
“你眼瞎了吗!”阿学抽出纸巾拿起何焕东的手就按住了他的伤口,“真行,敌人还没过来你就把自己给伤到了!”
“好了。”何焕东收回了自己的手,止好血就转了身手势案板。
阿学靠在吧台边上怔怔地看着何焕东:“有些人不需要你保护。”
“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干涉我的决定?”何焕东把切好的柠檬扔进了垃圾箱里,然后刀子把洗干净就又开始了招待客人,刚才的问话似乎就跟不存在一样。
阿学站在原地,终究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就该当那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事实上何焕东已经这样做了。
这些天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不是太好,他们等了许久的时机还要后移,任谁也不会开心。
没人知道码头主到底在想什么,而且他的行事也的确奇怪,因为一天后艾理又传来消息——这位码头主要找到可疑人物的干部不要伤害那个女人,但他只是给了一个这女人的大概信息,这样找其实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很清楚这样的不行的……这样怎么可能找得到!”
楚京码头,正大海捞针的骆怀枫自言自语着愈发焦虑,最后甚至打翻了桌子。
他不敢给出舒贝贝的确切信息,他知道鬼头绝是认识舒贝贝的,就算避开鬼头绝通知其他人也难免那个人会得到消息,万一舒贝贝就在他手里,那就很棘手了。鬼头绝知道舒贝贝是解笙的未婚妻,他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把她交出来。
骆怀枫坐了下来,起伏的胸口显示他愈发暴躁。
他的母亲骗了他,那女人明明说了已经保护好舒贝贝,但其实根本没有!也就是说舒贝贝已经在水深火热中过了整整一个月!
而她后来说只要继承码头主的位子就能找到舒贝贝同样也是骗人的!!这女人嘴里就没一句真话!可他现在偏偏也只有这一条路走能找到舒贝贝。
“嘿,这样可不优雅。”
骆怀枫耳边不知怎么就传来了那女人的声音,但他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他开始不停地转来转去希望发现声音的源头却怎么也看不到异常的东西。
“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十分绅士才会被我看中的呢。”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骆怀枫终于听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雕塑。
骆怀枫走过去咬着牙毫不犹豫地直接砸碎了雕塑,然后坐在沙发里平息自己的心情。现在不是被这个女人折磨的时候,他得想办法找到舒贝贝才行。
骆怀枫按着太阳穴,攥紧了拳头。
然而骆怀枫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给解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虽然事情如解笙希望的,鬼头绝首先派人来联系了他,但传达来的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解笙蹙着眉盯着艾理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起来。
舒贝贝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表情沉重地沉默着。
旁边扫地的阿学头一次主动且不包含任何讽刺地朝艾理问话:“等等啊,你说鬼头绝来见解笙的条件之一是希望见到真正的他。以前他难道还见过假的解笙吗?”
“他知道我平日里是易容过的。”解笙捏着手指一下就戳到了重点上,“其实不少人都知道我以假面示人,但没有敢让我揭下来的。”
“可鬼头绝不一样,他跟红骷髅的地位相同,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提出这种要求并不过分。”舒贝贝念叨完就看向了解笙的脸,“你总不可能用一个易容盖住另一个易容。”
“更何况我现在并没这样的化妆师。”解笙双指交叉着放在鼻下蹙眉沉思,“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好好想一想。”
说这话的时候,解笙握住了舒贝贝的手。
等房间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后,解笙才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你可以换一个人代替你,毕竟鬼头绝也不知道红骷髅到底长什么样子。”舒贝贝耸着肩用轻松地语气提议道,还安慰般拍了拍解笙的背。
解笙揉着自己的眉心无奈地笑起来:“你以为你男人是什么大众体型吗?鬼头绝虽然没和我见过面,但互相的基本信息还都是知道的,他之前甚至还怀疑过红骷髅就是解笙,不然你觉得当初酒保来送酒装窃听器的戏法是我从谁的手下那里学来的?”
“也就是说……你在你的手下里找不到一米九的男人?”舒贝贝诧异地看着解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你们手下高个子的很多吗?”
“个子高的的确是有,但都太壮了,像我这种身材匀称的可没有多少。毕竟我要的是打手可不是模特。”解笙说着说着还自恋了起来,“不过嘛,有还是有的。”
“哦?还有像你一样身材这么标准的?”舒贝贝白了眼现在这种时机还跟她打趣的解笙。
“只是那两个站在那里就不像是红骷髅,估计都能被鬼头绝的气场给吓得都迈不开步。”解笙一脸愁容地捂着脸摇了摇头。
舒贝贝还是有些不死心:“阿学都能做好面对鬼头绝的准备,那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行了?”
“不一样的,阿学只是要面对鬼头绝几分钟,可红骷髅是要一直站在鬼头绝面前的。而且哪句话出了差错就会满盘皆输,更别提有些事情只有我知道,如果没和他们讲清楚被鬼头绝问住了怎么办?”
舒贝贝垂着头坐到了解笙身边:“这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办呢……”
这时候的舒贝贝还不知道,其实解笙早就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