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贝贝只觉得,红骷髅怕是已经把她嘴唇上的口红都吃干了,在夺回空气之后,她才茫然地眨了眨眼。
“衣服解开了,你好好休息。”红骷髅伏在舒贝贝耳边轻轻吻了下她的耳垂。然后就站起身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他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舒贝贝回过神之后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红骷髅是个怪异的人,舒贝贝一直都知道。但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呢……赢得她的好感?
舒贝贝刚刚想到自己就笑了出来。
这不可能,红骷髅不可能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扶着沙发站起来,舒贝贝干脆就将沉重的衣服脱了下来。
其实刚刚红骷髅动作是大,可里面这层衣服他连碰都没碰。他难不成就真的是想给她解个衣服?
她才不信红骷髅会给她做助理的事情,他又不是傻子。
——但他却是个疯子。
舒贝贝抱住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没由来地想念解笙的怀抱。
因为是休息时间,唐雅雅又去搬很是笨重的其他衣服,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舒贝贝这边的异样。原本林先生应该会在的,可她这次被人缠在了外面。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林先生早就在奇怪叶顷炫能安分这么久没找她了。
而且总有一天她要面对这男人。
“我不明白。”叶顷炫没有道歉,只是感叹了这样一句。
他是着急了,抓着林先生的手用力了些,但那也是因为林先生要离开啊。他不能让林先生离开,他不想。
“解总把你的事情告诉我了。”林先生思忖再三,还是先将这个说了出来。
叶顷炫眼光闪烁了下,缓缓后退:“那你是嫌弃我?”
林先生松开了抱着的手臂,抓住叶顷炫不让他继续逃走:“我为什么嫌弃你?”
“因为我不干净。”叶顷炫缩了下肩膀,情绪逐渐不稳定起来,“嗯——”
“我同你分手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厌恶你或者怜悯你。”林先生双手抓住叶顷炫的肩膀用了点力气,“叶顷炫,你如果想和我在一起就必须尊重我,信任我。你经历过那些事不是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强加在我身上的理由。”
叶顷炫尝试着松开了攥紧的手,看着林先生的眼睛:“如果我做不到呢。”
林先生张了张嘴,轻哼了一声:“你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叶顷炫似是被这句话给激怒了,不悦之色愈加明显:“你说得倒是简单。”
“困难你就不去做了?”林先生拍了下叶顷炫的脸,“我不是在强求你什么,你大可以对我放手。但你如果能做到,我就非嫁你不可了。”
叶顷炫有点狐疑,随即就将这样的疑虑打消掉。她让他相信,那也应该从现在就开始吧?
“我给你时间,你也得给我时间。”林先生最后放开了叶顷炫的手,看了下时间转身离开。
林先生是喜欢叶顷炫的,这点她承认。叶顷炫有能让她沉迷的东西,他营造的假象让林先生觉得抛下一切都无所谓。男人的活力,男人的体贴,男人的强大,她想要什么,叶顷炫就会给她展现什么。
但问题是那些都是假的。
叶顷炫就是个暴躁还大男子主义的人,还伴随着一点精神问题和暴力倾向。
抛弃这样的男人似乎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林先生就是怎么都放不下。
或许是叶顷炫总会在她睡觉之前铺好床,会在她下班之后买一杯饮料,会在她看一半的资料中间放一个写着表白词的书签。
想着想着,林先生就回到了舒贝贝的休息室。
这个时候的舒贝贝已经整理好自己摇着小扇子吹空调了,毕竟刚刚的拍摄大棚里有差不多四十度,怕是会热得头昏脑涨。
“化妆师呢,怎么没给你卸好妆?”林先生看了舒贝贝一眼,又看看周围,“我是不是该多给你找个助理了,这样下去雅雅怕不是得累死。”
舒贝贝摆了摆手:“我想自己独处就让化妆师出去了。至于唐雅雅……找就找吧,只不过我没那么多钱了。”
“得了影后还那么穷的估计只有你一个。”林先生将一个小镜子往舒贝贝那边推了推,“自己看看,口红没擦好。”
想到口红,舒贝贝就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发麻,连忙拿出卸妆水擦干净了。但看到擦下来的口红色后却皱起了眉。
她涂的只有水红色,怎么还擦出深红色了?
转转眼珠,舒贝贝发觉了哪里似乎不对劲。
如果不是她涂错口红,那唯一接触过她唇的就只有红骷髅了。这深红色就只可能是从他嘴上掉下来的。可红骷髅莫说是个男人估计不可能会抹口红,他就连嘴唇都没有还涂个什么口红啊?
而这种深红,正是红骷髅脸的颜色。
不会是、他脸上涂了颜色?
那这么说来……红骷髅就是易容过的了。
舒贝贝想来想去觉得知道他易容过也没什么用,而且还更棘手起来。如果红骷髅是那副被火烧扒皮后的毁容模样,那她还能通过火灾之类的事故寻找他的真实身份。但如果他是易容过的,那就说明红骷髅的真实身份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尽管这样说,可她就算找到红骷髅究竟是谁又能怎样呢?这个死猪头已经盯上她了,又不知道要做什么。现在是她处在被动,这条小命早就被红骷髅拿捏在手里了。
她需要更多,不光是资金,还有人脉。
舒贝贝一个演员没法跟红骷髅制衡,但狂老三可以。不过首先,她得找到她那个二哥才行,不然她只是个出卖兄弟的缩头乌龟——尽管她就是这种人。
她得让红骷髅知道自己是有利用价值的,这样才能融入他的世界,才能……颠覆他的世界。
舒油子被舒贝贝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但这也没办法,她落下的戏实在太多,不加班加点根本赶不完。
“叫我出来做什么,也没啥进展。”舒油子倚在自己的机车上,轻叹了一声,“怀枫那边也没有。”
舒贝贝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思考了半刻:“红骷髅找到我了。”
“什么?!”舒油子差点把自己的重型机车踹躺下,连忙蹦到舒贝贝身边拉着她左看右看,“你没事吧?”
舒贝贝耸了耸肩:“也没什么。”
“你可别说谎,你看你这样子能是没事吗?要没事你能告诉我?”舒归一皱着眉轻哼了声,“他、他对你做什么了……你要是不方便跟我讲,那就算了。但是这几天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舒贝贝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我没事,他还真没对我做什么。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自己发现,红骷髅似乎并不惧怕出现在别人面前,估摸着迟早有一天他会发觉你的存在,我是想让你小心一点。还有……瞒住骆怀枫。”
“瞒着骆怀枫?”舒归一微微眯起了眼睛,“要说他对你也没什么坏心,就是喜欢得紧……”
“他不该再牵扯进来了。”舒贝贝拿过了舒归一的头盔,然后坐到了机车上,“回家吧,我现在除了你那里可是真没地方住了。”
说担心骆怀枫其实是假的,舒贝贝总觉得骆怀枫有哪里不大对劲。这些天她也用身份不便的理由一直躲着骆怀枫。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骆怀枫一直对她别有所图,舒贝贝不喜欢男性,对异性的接触也有很强烈的排斥感。虽然现在没那么明显了但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的。
前几天舒贝贝一直住在林先生家里,但看最近林先生烦心事愈加多起来就不敢待了。跟舒归一住她也习惯,便回到了这里。
她着实累了,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浴室里舒贝贝站在镜子前,手指不由自主地就摸起了她的唇。当舒贝贝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手指像是触电一般闪到一旁。
她在做什么?回味那个吻吗?
那个恶心的,凶残的,霸道的,灼热的……
舒贝贝气急败坏地将毛巾甩到了玻璃上,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她是有病吗?
“你还想要亲亲?”
刚刚听到话语,舒贝贝就觉得自己被一个怀抱死死网了起来。
她无力地看着打开的窗子,连挣扎都懒得挣扎:“要杀要剐随你,你能不能痛快点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半天前刚刚见过的红骷髅仍然带着那个修复面具,一只手抱着舒贝贝一只手将她面前镜子的水雾擦干净:“我不想让你住在这里。”
“我不住这里住你家?”舒贝贝轻嘲一声,将眼睛瞄准了洗手台上的搓衣板。
“行啊,住我家,你说定了?”红骷髅显得很欣喜,手臂稍稍松开了一些。
“我说——”舒贝贝话说道一半,突然拿起搓衣板朝后面砸去。
哪成想,红骷髅竟然就这样生生挨了一下,丝毫没撒手:“下手怎么这么重?搓衣板是用来跪的,而不是用来打人的啊。”
舒贝贝一张问号脸从镜子里看着红骷髅。
搓衣板?跪?当谁是妻管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