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你男人真是挺让人发憷的。”走到工作人员的仓库,九百门一边装着东西一边和舒贝贝闲谈。
舒贝贝直接又换上电影节内部服务人员的服装,利落地扎起头发:“你不就给他下过一次药吗,能看出什么来?”
几个月前,潜入解笙所在party给解笙的酒里下药的那个吧台酒保,就是九百门。然后受失忆前舒贝贝指使的司子庚带着失忆后的舒贝贝接近了解笙。
要说这一招是挺损的,但在当时这是舒贝贝唯一能接近解笙的办法。
当时的舒贝贝看到解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举止,更别提待在他身边调查。所以做他暂时情人这条路根本走不通,舒贝贝才会联系上对大脑记忆和心理一直都很有研究的温疯子出此下策。
九百门将货物都放好之后,直接摘下假发然后戴上一副金边眼镜,解开宽大的厨师服露出了里面的酒保装:“谁知道呢,直觉吧。”
舒贝贝并不太信任地撇了撇嘴:“直觉?你以为你是什么小女孩吗?”
九百门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得人多,自然就知道。”
“别废话了。”舒贝贝拍了一下九百门,戴上个傻乎乎的黑框眼镜推着餐车就走出了后厨。
解氏电影节虽说只有圈内人能参加,但人数仍然是不容小觑的。舒贝贝并没有进行很完美的变装,如果仔细看肯定有人会觉得她眼熟。但问题是,这里的人没人会认真打量一个服务生。
舒贝贝跟九百门走出来之后就同他分头行动。他们如果总是在一起会被人注意,还是分开的好,行动也比较方便。
现在的话,她就一边偷喝解笙的香槟一边思考狂老大会从哪里进来吧……
从路线上判定,狂老大应该不会采取和他们一样的潜入方式。他第一眼看上去就不像个服务生,而且据以前舒贝贝看到他的样子判断,狂老大现在一定复吸了。
所以他要进来,一定就是横冲直入或者正大光明地闯进来。虽然都是闯进来,但两者有很大不同。前者狂老大至少要打晕五个保安,这还不算围守的警方人员;后者他只需要打晕一个人,一个受到邀请的人,然后拿着他的入场函走进来。
尽管舒贝贝觉得自己会选择第二种,但她还是拿不准狂老大会怎么做。毕竟他的样子不算是很像有钱人,似乎也搞不到一身像样的西装。如果他随便穿一身正装进来估计会被人从头注目到尾。
舒贝贝在闲逛了一阵后,逐渐怀疑狂老大是不是会来这个地方。
毕竟……谁也拿不准他一定就会上钩。
刚这样想着,舒贝贝就发现她进进出出的员工休息室里似乎有一件备用服装不见了。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如果狂老大拿到别人的邀请函进来后,立刻换上员工服,就不会被人注意到了!
而且这样反而给舒贝贝缩小了寻找范围,现在她只需要注意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人就行了。
正如舒贝贝所想,她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舒贝贝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差点就要砸破了香槟瓶冲上去将那男人戳个稀巴烂。但不行,她得按照计划把狂老大绑出去。
舒贝贝以前就是因为无法忍受待着自己痛恨的人身边才会用那种办法接近解笙,将近三年过去了,她总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
会场里有专门为不舒服的客人准备的休息室。舒贝贝一进来就拿了一把钥匙,顺便将能放倒成年男性的药剂针管用皮筋绑在手腕内侧。
这时候的狂老大正在低着头偷偷寻找他的狂老三在那里。却不想一回头竟然撞到了个女服务生。
正当他想低调走开的时候,不想那服务生竟然低低笑了起来。
“大哥,见到弟弟就这么急着走吗?”舒贝贝挡住了狂老大的去路,抬手拉住他匆忙中没有系好的衣领。
狂老大眼前一亮,抬眼看果然是他想见到的人:“老三?”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舒贝贝亮了下自己手里的钥匙,“继续低着头,跟我来。”
狂老大对现在的舒贝贝多少都有点不信任,但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的确不好多说什么,也就连忙跟了上去。
舒贝贝打开房间,把狂老大让进来就立刻重新锁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进来,狂老大就立刻把舒贝贝压在了门上。
舒贝贝也没有挣扎,示弱地哼了声:“大哥,疼。”
狂老大下意识地松了力气,狐疑地看着舒贝贝:“你……”
“我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舒贝贝替狂老大回答了他心里的疑问,“我从救助中心出来之后自己混了几年,然后出了车祸就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狂老大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信!”
“真是这样!我可以带你去查医疗记录!”舒贝贝这时候才开始挣扎,“大哥,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你怎么没有骗过我?!你他娘的竟然是个女人?”狂老大一开始吼出来,后来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便压低了,但手上也更用了力气。
舒贝贝干脆放弃挣扎,把脸贴在门上:“除了这个。你也知道和人街上太乱了,哪有丫头片子混街巷的?”
“别给我狡辩,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你背叛我了!”狂老大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扭曲起来,“我拿你,我是拿你当亲弟弟看的!”
舒贝贝低着头,轻叹一声:“是我少不经事。他们同我讲已经掌握了你的动向,如果我说出来,算你自首,从轻处理。”
狂老大捏住了舒贝贝的后颈冷笑:“你会这么傻?”
“遇到大哥的事自然就傻了。”舒贝贝自嘲一笑,“我是傻,我不该一恢复就来见你的。”
静寂良久后,狂老大终于松开了舒贝贝。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舒贝贝的小腹时神色一黯。
“我当时不是故意的。”狂老大按住了舒贝贝的肩膀,“你是女人,但我们这种人不能有弱点,所以孩子没了也好。”
舒贝贝现在愈发地想找把刀子把狂老大切成小块混在水泥里盖茅房,但脸上只是稍微僵了下便恢复正常:“大哥你说得是。我现在也很庆幸。”
这几个字,她几乎把牙咬碎了才说出口。
“那你跟解家总裁是怎么回事?”狂老大走到舒贝贝身侧,仍然抱着疑问打量她。
“谁不喜欢钱呢?我就算失忆了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买通星娱老板做了个局,解笙那男人你也知道,看管了花枝招展紧赶着往上贴的女人,突然来一个不一样的很容易就被吸引了。”舒贝贝摊了摊手,面带嘲讽,“我一个人,便只想过点安生日子。”
狂老大哈哈笑了几声:“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我那个狐狸三弟。”
舒贝贝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还是有点变化的,大哥要不要看看?”
“你难不成有了和我继续合作的心思?”狂老大尽管心里还是有些嘀咕,可基本上相信了舒贝贝的说辞。
他以前就一直觉得舒贝贝记忆恢复后就会和他变回以前那样的关系。毕竟他的确是救了快要饿死的舒贝贝一命,也真是拿她当亲弟弟看待。这样的恩情在他看来不比一个孩子重要?在狂老大的世界里,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放弃亲人的人,比比皆是。
更何况,孩子还会再有的。
而且现在他的三弟变成了三妹,女人的话,更好控制。
“怎么没有?解笙那男人太过无趣,既然大哥回来,那去做点刺激的事情才好。”舒贝贝眨了眨眼,一点点缓缓靠近狂老大,“大哥说是不是?”
“无趣可也有钱啊,有那么多钱,你还看得上我一个穷光蛋?”狂老大这样说着,却丝毫没有躲开舒贝贝的意思。
舒贝贝嗔怪地捶了狂老大一拳:“解笙有钱可也不是我的,他家大业大又不姓我的姓。等哪天他若真厌烦我了,把我一踢开岂不是万事休矣?”
“你是想……让我帮你搞死解笙,独霸他家的财产?”狂老大眯起眼睛,邪邪地笑起来,整张脸都有点扭曲。
舒贝贝抬起她那只藏着注射器的手,缓缓放到狂老大肩头:“只不过是我作为寡妇的安慰奖而言,而且可不是‘独霸’啊,是‘你跟我霸’。”
狂老大捉住舒贝贝的那只手,瞬间舒贝贝的身体就僵直起来。但幸好,这个自负的男人只是想把她的手移到自己胸口:“我发现三妹可比三弟有趣多了呐。”
“以后你会发现更多的。”舒贝贝说罢,手掌突然下移将针管退出袖子然后向上一推,这一管生生都注射进了男人的胸口。
狂老大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说不出。
舒贝贝看着狂老大倒在地上,冷笑两声就打算给九百门打电话运人。
殊不知这个会场被解笙在每个区域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也不知道摄像头屏幕前,面色铁青的解笙将这一切看了个从头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