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两天要在宫殿拍戏,舒贝贝想着反正都要回去就提出早去几天,用她的说法是有点想家,而且这边的戏都要黄昏来拍,不用很早过来了。
当然,舒贝贝是另有目的。
趁着解笙收拾别墅的东西,她以和舒归一见面为街口,却来到了解家。不是他们住的庄园,而是解郑成住的宅子。
管家见到舒贝贝,稍微有点惊讶,但还是笑了笑就为她去叫解老爷子。
舒贝贝捧着杯冰饮,在客厅里随便走。解郑成和解笙的审美蛮一致的,都在墙上挂了电影海报。
“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吗?”解郑成拄着拐杖走来,站在窗子透过的阳光下。
舒贝贝连忙过去馋着解郑成:“今天我是瞒着解笙来的,想问您点事。”
“这可少见。”解郑成在沙发上坐下,扶着手杖,“你想问什么?”
“解笙的生日,他不肯告诉我。”舒贝贝很直接地就说了出来,当然,这也的确是个问问题的好理由。
如果说舒贝贝在舒归一那个大骗子身上学到什么关于打听情报的,那就是绝对不要在开场让对方有戒备。这时候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最好。
解郑成恍然,点了点头:“其实你不用费心,他不过生日的。”
“没有人不过生日。”舒贝贝拉住了解郑成的手腕,“要不,您告诉我他把小秘密藏在哪里?我自己去找找也行。”
解郑成摸摸下巴咳嗽两声:“他倒是习惯把重要文件藏在地下室,只不过那些公司里的事务可没写着他的生日。”
“爸,您也不想让解笙一直不过生日吧?”舒贝贝眨眨眼,开始用称谓跟解郑成套近乎。
舒贝贝知道该怎样嘴甜讨人欢心,而她的确也成功了。
解郑成无奈地笑笑,轻叹一声:“他会在生日那天去给他母亲扫墓,因为是她的忌日。”
舒贝贝哑然,不知道怎么重新开口。
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地下室是存放解氏集团重要文件的地方。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想问这个,舒贝贝还真懒得来探听解笙的生日。但是现在她又有点兴趣了——比如知道,解笙为什么会在母亲去世后性情大变。
对于解笙舒贝贝调查过不少,正如解郑成以前所说,解笙十八岁以前并不是众人眼里的“花花公子”。解氏的老员工曾经经历过这样一件事,说解笙十七岁的时候一边翻译德文的融资合同一边听副总裁和解郑成讨论企划案,出现错误的时候他比副总裁反应的都要快。这样的角色,就算再浪费青春也不会像现在怎么差。
更何况,舒贝贝最清楚解笙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人。一般人能救她这么多次吗?
解笙母亲的忌日在网上是有确切时间的,毕竟解家的少奶奶去世也算值得报道的新闻了。
时间不太远,就是后天。
只不过……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与解郑成道过别之后,舒贝贝就乖乖尽起了“舒贝贝”的责任。尽快回到解笙身边拍戏。当然,这也是因为等等有好戏上演。
正上妆的时候,在旁边刷微博的唐雅雅突然就叫了起来:“诶?顾小千被曝整容?还有什么身世之谜?”
“都是噱头而已,估计是哪个不死心的金主想帮她继续翻身吧。”林先生显得很淡定,显然她早就看到了这条新闻。
唐雅雅来到舒贝贝身边:“她现在还有谁敢捧啊,解总不是早就放话谁给她通告,那就是那个公司的最后一项业务吗?现在竟然上热搜了!”
林先生立刻也有些在意起来,皱着眉:“买热搜的话,这个下得本就有点大了。到底是哪个冤大头。”
舒贝贝撇了撇嘴。
她就是那个冤大头啊林先生。
“算了,随她作妖去。”舒贝贝表示并不在意的样子,她可不想让林先生把自己的“替身”扼杀在摇篮里。
“不过也是,反正也不算对她的好新闻。”唐雅雅拿着手机开始读,“有人爆出顾小千曾经整容,甚至不是什么小城市的上进女孩,而是楚京北姓集团的孤女,该集团据说曾因为涉及洗钱而被查处,此后主要涉案人员家属就不知所踪。北姓?咱们楚京有姓北的家族企业吗?”
林先生点点头回答:“大概十年前有这样一家,公司董事长的女儿也的确跟顾小千差不多大。虽说大人的错误跟孩子没关系,但在这种时候爆出这种事,顾小千也是破釜沉舟了。”
唐雅雅闻言皱起眉:“可是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林先生拿着平板给唐雅雅划了下热评:“你看,几乎所有人都在讲顾小千身世坎坷,孩子无辜之类。如果将顾小千的家庭定位在‘坏人’上,那顾小千现在的成就可算很难得了。至于犯得那点小错,自然也没什么。”
舒贝贝也点头将手机放到一边伸了个懒腰:“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了,至于她想怎样,看着来得了。啊……我出去透个气。”
挥挥手,舒贝贝走到了门外用手遮着夕阳在众人中搜寻解笙的踪影。
现在解笙应该也知道顾小千这件事了才对,舒贝贝想看看他会采取什么措施。
但看了一整圈,舒贝贝也没能找到解笙,按理说他应该怎么都会过来跟她说一声的才对啊……
“贝贝姐,马上就该上场了!”唐雅雅推开门露出个头,“外面好热,别站着啦。”
“好。”舒贝贝见周围真的没有解笙的踪影,也只能暂且进去。
解笙的确知道了这件事,顾小千可能就是北璃,听上去好像还蛮有道理的。之前他们还一直奇怪为什么顾小千一直被星娱捧着,如果她是北璃的话,那这一切就能解释了——毕竟是她买下的星娱。而且顾小千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坚决地拒绝了他的示好。
可解笙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顾小千……北璃?说不出的违和感。
如果要确认顾小千就是北璃,他得掌握更多证据才行。
而这个证据……他也的确有办法问到。
楚山监狱,探监室。
一个面色青白,双眼深陷的男人坐在解笙面前,他看到解笙的时候,狐疑地笑笑:“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解总?”
“我有事要问你。”解笙双手交叉着靠近了点面前的犯人,“关于你外甥女,北璃。”
男人听到北璃的名字,突然无奈地冷哼:“您还没放弃寻找她吗?在那种地方,她活不下来的。或许你能找到她的尸骨,然后埋到北家家陵?哦,我忘了,北家所有的产业全部被没收了。啧啧。”
“李晚成,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不要废话。”解笙眯起眼睛,表现出了怒意。
李晚成连忙摆摆手:“好好好,解总别生气嘛。不过……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反正解总已经打算关我一辈子了。”
解笙轻笑:“你现在在单人间住得挺自在吧,如果突然换到四人间会不会不习惯?你也知道,我认识几个很有趣的‘朋友’,他们肯定不介意和你好好玩玩的。”
李晚成双手合十,嘿嘿地干笑:“您问,您尽管问。”
“当初你把北璃卖到码头,她账户里的钱究竟是怎么处理的?”解笙首先,问了个听上去无关紧要的问题。
李晚成倒真是很爽快地回答:“鉴于您给她的支票只有她的账户可以挪用,我就全部放进了那个账户里。这也是解总找到我的原因,您不是很清楚吗?”
“这期间你没有给别人透露账户信息吗?”解笙往后靠了靠,似乎在前面观察李晚成的神色来辨别他是否说谎。
“当然没有,这是我的钱……我想要的钱,我怎么可能会透露给别人?”李晚成摊了摊手。
“也就是说你入狱以后只有北璃本人可以挪用……”解笙念叨几句,又继续问道,“北璃身上有没有没有辨别身份的标记?”
“编号纹身啊。”李晚成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后面,突然挑眉,“解总您不会真的找到她的消息了?”
解笙没有回答李晚成的问题:“除了那个纹身呢,我是说胎记之类。”
“那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扒光了看过她。”李晚成揣着手靠在椅子里,“小璃是个很害羞的孩子,胆子也小又单纯,她要是能活下来……那还真是幸运。”
“渣滓。”解笙嫌弃地骂了一句,“你知道她是那样的孩子,还想着拿她换钱?”
李晚成一阵阵冷笑:“如果不是她那自视甚高的母亲,我怎么可能被逐出家门?是,我的确是渣滓,我也承认。但解总觉得自己就好得了哪去吗?”
解笙站了起来,似乎不打算在继续待在这里。
“你以为你找到她,就能否定你生性冷漠的事实吗!?承认吧,你喜欢那样,你比纯粹的恶人还卑鄙!”李晚成也站起来,贴着玻璃大喊,“承认吧!红骷髅!”
解笙偏头看着李晚成被牢管抓回去,冷笑起来。即便那张俊美的脸也无法中和笑容中的寒意,红唇之下露出的白牙总让人觉得像是鲨鱼一般。
“四人牢房,你怕是要待到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