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结束的速度比开始的时候还要更快一些。
当不知名的侍女在凌业霆的房间里喊出声音的第一刻，苏小小面前的男人就立刻绷紧了脸。
苏小小虽然有着一颗想要看热闹的心，奈何却没有一颗相应的胆子。
她偷偷摸摸地想要立刻跑到房间里去看看，凌业霆却像捉猫一样捉住了苏小小的后颈。
苏小小怒瞪着站在面前就像是门神一样的男人。
“你干什么？有人在你的房间里捣乱耶，还不赶紧去看看？”
凌业霆已经过了最初的愤怒，整个人就像是爆发之前的火山。
平静，又暗流汹涌。
“干什么也轮不到你去凑热闹。”
凌业霆表情淡淡的，示意身后的侍卫带着苏小小和她的侍女一起离开。
苏小小顿时就不服气了。
“你要我走开，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凌业霆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苏小小一眼，又在她炸毛的表情里，轻轻的摸了一把苏小小的头发。
苏小小吓得后退几步。
“我和你一起走。”
凌业霆平静地告诉了苏小小这个不幸的消息。
苏小小有些狐疑，转念一想，这个男人似乎从来都是算无遗策，说不定今天的事情还是他故意做出来的，瞬间又有些释然。
“这个……你要我走可以，但是和我一起就不用了吧？”
苏小小讪讪地后退两步，想要领着鹧鸪一起离开。
鹧鸪一直低着头，好像是遇见了天敌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出乎苏小小预料的是，男人竟然没有多加纠缠。
她往前走了两步，没有听见预料之中的阻拦，反而有些心有不安地回头看过去。
凌业霆紧绷着脸，雕塑般俊美的脸部线条反而愈加突出。
他定定地看着苏小小的背影，好像遇见了什么难题一样。
苏小小转过头去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凌业霆的眼睛里面。
漆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只装下了她一个人。
苏小小心头一跳，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梗在喉头。
“喂，你看着我，在想些什么啊？”
凌业霆挑起一边的嘴角，薄唇勾出一道锋利的线条，苏小小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在笑还是在嘲讽。
“我在想，丞相家的大小姐倒是一点都不讲究男女大防。”
这个语气倒是让苏小小想到了最近给她教书的女先生。
总觉得下一句就是，身为女子，要好好学习女戒了。
凌业霆低沉磁性的声音继续在苏小小耳边回荡。
“是不是，换一个男人的府上，你也会这么到处乱走？”
苏小小身为小动物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这句话不好好回答，肯定会有危险的。
她紧张得结结巴巴。
“嗯……也不是啦，这不是，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害怕有人会对你不利，所以才找你来看看吗？”
这次绝对不是苏小小的错觉，她说完之后，凌业霆的气息明显阴转晴了。
看来是她说对了答案。
“怕有人对我不利，所以来看看吗？”
凌业霆又拉了拉苏小小的头发。
虽然苏小小很想对凌业霆说，这样的举动很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引起别人注意力的手段，但是求生欲还是让她忍了下来。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情……”
声音轻到几乎难以捕捉，但是苏小小还是敏锐地听见了。
她跳着脚抗议。
“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根本不关我的事好不好？”
苏小小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明明是你府上的丫鬟不听话，现在管我什么事情啊！”
凌业霆又收拢起了表情，刚刚的失态似乎只是错觉。
“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就不关你的事情。如果你一直在这里。”
男人凑近苏小小，轻轻地说了一句让她头皮炸裂的话。
“我就会认为，你和那丫鬟打着一样的算盘，想要爬我的床，还想要嫁给我。”
苏小小连忙拉着鹧鸪走开，内心还兀自有些愤愤。
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凌业霆放了句狠话。
“要是我想要嫁给你，那肯定会让你拒绝不了的。哪里会用这么下流的手段！”
凌业霆嘴角含笑，看着苏小小落荒而逃的身影。
“那我很期待。”
苏小小跑步的速度更快了些。
但却不是朝着前面的宴会厅去的。
她拉着鹧鸪小小地绕了个圈，去到了凌业霆房间的背面。
虽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至少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只有一旁的鹧鸪有些欲言又止。
苏小小奇怪地看了一眼鹧鸪。
“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鹧鸪犹犹豫豫地问苏小小：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凌将军吗？”
其实也不是不好啦，但是苏小小之前给鹧鸪画了张饼，说是要当女先生，还要让鹧鸪当助手，现在转眼又变卦，实在是让鹧鸪有些奇怪。
不过转念一想，当将军夫人的贴身丫鬟，至少权利很大，似乎也不错？
苏小小被噎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想要当将军夫人了？”
鹧鸪一脸“不要解释了，我都懂”。
“如果不想当将军夫人，小姐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苏小小仔细回忆了和凌业霆的对话，突然意识到她被带到坑里了。
要不是凌业霆故意激将她，她也不会说最后一句话。但是说了那最后一句话之后，反倒像是苏小小决定要嫁给凌业霆了。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鹧鸪确实不懂。
不过至少她很聪明，也很忠诚。
所以鹧鸪乐观地说：“没有关系，如果小姐想要嫁给凌将军，看凌将军的样子，肯定也不会不乐意。如果不想，那就更好办了。”
苏小小：……
苏小小决定不要和这个小坏蛋说话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站在原地的凌业霆，其实早早就发现了这主仆二人。
随行的来福看了看凌业霆，又犹豫了片刻。
“将军，需不需要……？”
凌业霆轻轻地摆了摆手。
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