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秋竹是在风苑的鸟鸣中醒来的。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
头不若上次那么痛,但醒过来时,她还是有点难受。
不过是缓了几秒钟,宋秋竹就感受到了异样。
她睁眼,入目的是陌生的环境,只是这房间的装修,浅灰的格调,冷凝却又处处低调奢华。
再看看身上的衣服,宋秋竹脸烧似红云。
她,她,她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的衬衫,啊~
宋秋竹反应过来,连忙坐起来,一头长发如瀑布一般从身后倾斜到胸前。
宋秋竹大口喘着气,昨天的记忆回到脑海里。
她喝醉了,本该是在自己的房间去的。
她的房间也带有独立的卫生间。
只是开门的时候,不知道怎地,怎样都扭不开。
她实在是不耐烦极了,跌跌撞撞到隔壁,房间门倒是一扭就开了。
宋秋竹洗了澡,看着那清一色的衬衫,脑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脑回路,想像着俞子叙到底有多高,她穿着他的衬衫,是不是可以当裙子?
可能喝醉酒的人,胆子就会特别大,做出一些事情,完全是没法用常理来解释的。
现在宋秋竹就是这种心情,清醒了之后,想死的心情都有,没脸见人了。
她是那种从不会越矩的人。
别说主人家不在,闯入别人的房间。
现下她不但闯入,还穿了别人的衬衫,霸占了别人的床……
幸亏俞子叙没有在家。
可是等俞子叙回来,该如何解释?
脑子里一团乱麻,宋秋竹回到隔壁的房间去换衣服,将俞子叙的衬衫小心的理好褶皱,可是经过昨天她一晚上的糟蹋,明显不成样子了。还得洗洗熨烫~
只是,昨天怎么能做这样的梦。
昨天她梦见俞子叙回来了,刚洗好澡的俞子叙,带着湿意和暖意上了床……
*
别墅区静悄悄的,宋秋竹并不是爱热闹的人,倒没什么不习惯。
看了一眼时间,清晨七点。
宋秋竹下楼,一楼佣人正在准备早餐。叶英看到她,眼里闪过讶异,连忙唤道:“宋小姐,您起来了?你多睡一会也没事的。”
年轻的姑娘,谁不想睡到昏天暗地的,宋秋竹没想到起的这么早。
宋秋竹浅浅笑道,笑容端庄大方又有礼:“叶姨,我昨天睡得早,已经睡够了。”
“好的,宋小姐,你随意逛逛,早餐一会就备好。先生去晨练了,再过一会也该回来了。”
宋秋竹的脚步瞬间打滑,脑子里是懵的。
刚刚叶管家说什么来着?先生去晨练了?昨天他回来了?
声音有点颤抖,宋秋竹的脸都有一些红:“俞先生昨天回来的?”
叶英只当宋秋竹是欢喜俞子叙回来。关于订婚之事,她觉得,多半是两情相悦,对上俞子叙这样的男人,哪个小姑娘不动心呢。
“是的,先生应该是昨天回来的。平常晚餐之后我们都不在这里,先生回来如果没有需要,都不会叫我们的。宋小姐,以后你晚上如果有需要,就按铃就好,我们大家随时待命。”
宋秋竹精神恍恍惚惚,脚步虚浮,往外迈去。
俞子叙昨天回来的,那昨天的梦境不是虚幻而是现实?昨天俞子叙跟她同睡一张床,而她还往他怀里拱?
看宋秋竹往外走,叶英十分欣慰,只当宋秋竹是迫不及待要见到俞子叙,去迎人去了。
走出主别墅,几分钟的一段路,凉亭水榭,左边是对着她卧室的花园,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蝴蝶在翩跹起舞。
再继续往前走,一条主路通向进来的路,之后分支,分支之后,几条小路由鹅卵石铺就,不知道蜿蜒到何处去。
宋秋竹随意挑了一条路往外走。
她心里装着事,走路都没看路,连身后有人都没看到。
整个人慌得不行,踩得脚底一滑,跌入那人的怀里。
俞子叙伸手将她抱住,完全是下意识的。
他刚晨练完,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身上像是蒸笼一般,热烘烘的烫人。
低沉的嗓音就像在耳边:“小心。”
宋秋竹慌乱站稳身体,整个人就像做错事的小孩,乖巧温顺,等着被训。
“俞先生,您回来了?”
“嗯。”
顿了一下,俞子叙又接着说。“一会还得走。”
宋秋竹哦了一声,不用抬头,也觉得俞子叙的眼光一直在看着她,太灼人。
“怎么脸红了?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见他提到昨天晚上,宋秋竹连忙抬头,急欲解释。
她眼角周围都带着红晕,就像桃花一般醉人。
“俞先生,我,我,我昨天喝醉酒了。”
喝醉了,做的事情,都不作数的。
穿着他的衬衫,睡了他的床,甚至,洗澡的时候,还用了他的沐浴露……
女孩子眼里都是水光,急得都像是要哭了,眼眶还有点红红的。
他还没有把人怎么样呢,这就急得不行了,若是以后……
想到宋秋竹到底年岁尚轻,脸皮又薄,俞子叙这会也不忍逗她了。
其实昨天,他是抱着宋秋竹睡的。只不过,后半夜自己佳人在怀却难眠,他起身去了书房。
人都住到他家里来了,来日方长,慢慢来。
“嗯,我昨天回来之后,睡的书房。”俞子叙撒起谎来,眼睛也不眨一下,脸皮也是堪比城墙做的。
“嗯?”宋秋竹眨了眨眼,有点困惑。
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到底没忍住,俞子叙伸出修长手指碰了一下。
他刚运动完,出了一身的汗,微暖的指腹此时偏凉。
“怎么还是这样烫?发烧了?”
宋秋竹身子僵直,只是呆呆愣愣看着俞子叙把手伸到她额头上,探了探温度。
他此时偏凉的手掌覆盖上去,让人觉得凉意袭来,燥热散去不少,可是心里的火却像是腾地被勾了起来。
全身无端燥热。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俞子叙身上未完全拭去的汗水,都像露珠一样闪着光,忒地勾人。
再加上他这样看人的目光,就像是看心上人的目光,温柔缱绻,太过撩人。
宋秋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慌道:“我没发烧。可能是刚刚出来,走得急了。”
俞子叙收回手指,若无其事:“嗯,我知道了。进去吧,坐一会,就该吃早餐了。”
*
十多分钟之后,俞子叙洗了澡下楼来。
他穿着做工精良的西装,宽肩窄臀,每走一步,都像是光,吸引着人的注意力。
早餐已摆上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却十分丰盛。每一样都有,精致量少,保证摄取丰富多样的营养。
昨天晚上宋秋竹才搬过来,有些紧张,饭菜没吃多少,酒陪着老太太却喝了不少。
这会肚子还真有一些饿了。
她吃得香甜,俞子叙看着也胃口打开,吃了不少。
佣人将碗碟撤下,客厅瞬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俞子叙对她说:“你的车还在4S店里,等我回来之后,我叫方平去取回来。车库有很多车,你随意。要用车,跟赵管家说一声就行。”
宋秋竹应道:“好的,俞先生。”
她这样温婉,但语气客套。一声俞先生,只让人觉得像是下属回应上属。
两人本是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俞子叙给两人沏了茶。
此时,他放下茶杯,倏然靠近。
两人几乎肩碰肩,距离不足一拳。
俞子叙突然的靠近,让宋秋竹头皮一紧,整个人僵住了。
“俞先生?”声音有点发颤。
她好像是有点怕他的?
俞子叙显然不满意宋秋竹的态度。
他眼神微眯。
因为微眯眼的动作,他的眼神看起来透着锐利不满。
重复了她的话,俞子叙反问:“俞先生?宋小姐,以后我叫你阿竹可好。而你,可以叫我子叙,阿叙,叙哥哥,或者随悠悠,唤我一声二哥~”
宋秋竹只觉得有点慌乱:“俞先生,您~”
话音才落,腰间一紧,俞子叙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
“阿竹,我们都已是未婚夫妻了,怎还能如此生疏?叫二哥,或者叙哥哥~”
俞子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语调亲昵,轻轻握住她腰的手,那热度隔了两件衣服,仍然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宋秋竹简直要哭了,这个俞子叙,跟传言不符不符!
“二哥~”一声二哥,带点轻喘,听在俞子叙的耳里,分外勾人,别有一番滋味。
他终于松开她了,眼里也带了笑:“阿竹。”
虽然孟靖雯和贺悠悠也会叫她阿竹,可是俞子叙这一声阿竹似饱含了无限情意,如情人间的呢喃低语。
方平要进来汇报行程,就刚踏入门口的位置,就看到宋秋竹眼眶红红的,像是被欺负了。
方平咂舌,才搬进来第一天,就欺负宋小姐,他们先生好不要脸!
“先生,车准备好了。”
俞子叙理了理西装,神色冷清,眼神凉薄:“好。”
方平连忙麻溜滚到外面去等俞子叙。
宋秋竹此时都不敢看俞子叙。
俞子叙伸出手来,想碰碰宋秋竹的头,最终收了回来。
他唤了一声:“阿竹~”
“阿竹,你都不抬头看我,我的话都不知道该对谁说。”俞子叙语气幽幽,活像是被冷落的妃子。
宋秋竹连忙抬头,眼里有盈盈水光。
俞子叙的心一软,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带着克制。
“阿竹,这场婚姻我是认真的。我给你一点时间,你好好考虑。我俞子叙从来不开玩笑。明天我就回来了,你等我。”
一席话,说得就像新婚小夫妻话别离。
这个认知出,宋秋竹只觉得脸颊更是滚烫。
“我,俞先生~”
“嗯?”男人的一声嗯带着鼻音,却像带了勾子一般,勾得人心头一颤。
宋秋竹连忙改口:“二哥,注意安全。”
俞子叙只觉得这一句注意安全,真是格外贴心。
果然,女孩子就是不一样。
“好。”他眼里的柔意柔得要滴出水来,自己却不自知。
俞子叙离开了,宋秋竹终于松了一口气,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张得,太紧张了。
俞子叙说,他是认真的?
所以,这一场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因为需要一个未婚妻?而是心之所至,缘份刚好?
是她理解的这样吗?
可是,她有什么好呢?对方是俞子叙,是锦城高高在上的俞先生。
*
宋秋竹今天确实还要出去。
赵管家闻言立即上前来。
“宋小姐,先生吩咐了,你用车的话,去车库随意挑,请跟我来。”
赵南松笑眯眯的,怎么能不笑了。
这个小姑娘真的很好相处,笑起来又很有亲和力。
先生说了,他不在,他们就都听宋小姐的,可见,这个未婚妻,是真的,不是为了敷衍老太太而随意挑选的。
想到未来,风苑就会有新生命,他一想都忍不住激动万分。
只是想想都这样激动了,若是真的实现那一天,他岂不是会感动得老泪纵横。
宋秋竹被赵南松的表情给惊了一下,这么开心?
在这里工作福利很好喽?还是说,俞子叙是个不错的老板,大家心情愉悦?
可是看着不像。
佣人摆碗筷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只要俞子叙在,空气似乎都要严肃几分。
赵南松按了按钥匙按钮,车库的大门缓缓升起,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秋竹看清里面的场景,饶是她也是见过好东西的,宋家就算破落了,也曾经算得上是有钱人家。
可是这会,她算是直观的领略到什么叫豪门。
车库堪比一个小型的停车场,里面依次停放了很多车,每辆车的型号都不一样,款式也不一样。但都有一个特点,如他的主人一般霸道。
怪不得每次见到俞子叙,车子基本不重复。
赵南松笑着解释道:“我们先生也没别的爱好,车子算一种吧。有些车,是别人送的,有的是他自己需要的。每辆车都是性能完好的,你看看你想开哪一辆。”
开哪一辆?宋秋竹觉得都不合适。
当初她买的车不到百万,还被宋老爷子给说了,说别省着钱。
宋秋竹只是觉得车子是代步,她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来证明身份。
至于俞子叙,当然另算。
他就是风胜集团的代表,也是锦城的经济风向标,他开豪车,开的是身份是像征,他也完全负担得起。
可是她不需要这些外在的证明。
她就算不识货,以俞子叙的身份,随便一辆车,都是几百万甚至千万级别起的吧。
宋秋竹转了一圈,最后挑选了一辆看着不太起眼的车,说:“赵叔,就这辆吧。”
“好呢。”赵叔含笑将车钥匙给了她,目送着宋秋竹离开。
宋秋竹给爷爷奶奶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就开车出去了。
创办幼儿园是她回国之后的梦想,宋秋竹不确定是否该将一份详细的策划案交给俞子叙,说服他投资?
毕竟,如果需要一个投资人,俞子叙是最好不过的了。他资产雄厚,并不需要急着要幼儿园盈利。
再说了,宋秋竹办幼儿园,也不是为了盈利。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幸福的人拥有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拥有不幸的童年,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她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创办一个她理想中的幼儿园,让每一个从她幼儿园走出来的孩子,都能拥有幸福快乐的童年,或者说,幸福的学校时光。
策划方案什么都有了,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理想的幼儿园场所。如果真的都找不到合适的,只要能说服俞子叙投资,宋秋竹打算自己斥资修建一个她心目中的幼儿园。毕竟,孩子去了幼儿园,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学校的硬件设备,孩子们一周五天的时间都在幼儿园度过,宋秋竹想建设出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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