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歆越来越委屈,霍然站了起来。
她这些年活的憋屈,骨子里的逆鳞被顾君沉给逼了出来,心里被凭什么三个字侵占,想要公道,想要见傅静,在临山别墅里,她一秒都待不下去。
言歆的动作突然,管家毫无防备,被她撞到头,脑门的位置一痛,言歆已经下了床,跑到了桌子前。
她是个孕妇,平日里就需要多吃水果,果盘里放着一把水果刀,被言歆捏在手心里,她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决绝。
“小……小姐。”
言歆没理管家,握着刀子下了楼。
走了大门口,姜越还守着门,他的之间捏了一根烟,已经燃了半截,看见言歆之后,顾念着她是个孕妇,没等她走到,就已经先把烟给掐了。
“太太。”
姜越是别墅里唯一一个叫言歆太太的人,他虽热跟在顾君沉的身边,但是心思单纯。
在知道顾君沉娶了言歆之后,对言歆比所有人都尊敬。
言歆走到门口,捏着水果刀,指着姜越,道:“让我出去。”
姜越手心里渗出来一丝冷汗,顾君沉的命令他不敢不听,言歆的愤怒,他自然也不敢不受。
就算是言歆捅他几刀,今天他也不敢让言歆出这个门。
“太太,我还是那句话,我……太太!”
姜越的话没说完,就瞳孔剧烈收缩,看着言歆突然伸手在手腕上划了一刀。
她似乎感觉不到痛一样,冷笑连连:“我再说一遍,让我出去!”
姜越只觉得为难,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棘手过,鲜红的血液,从手腕上渗了出来,随着她在手腕上切出来的伤口上,蔓延出来,滴落在地上。
“太太,你不要冲动!”
姜越往前走了一步,言歆猛地后退,刀刃贴在大动脉的位置,冰凉的触感,一直渗透进了言歆的骨髓。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割下去了。”
姜越的步伐堪堪止住,言歆一双眼眸冰了冰,道:“给顾君沉打电话,说我要出去!如果你们再敢拦我,明天就让顾家跟媒体好好解释,顾君沉新婚一个月不到,妻子却一尸两命的原因好了!”
姜越的目光对上了言歆,心尖也跟着颤抖了起来,看得出来,言歆并非是跟他说着玩玩,她的眸底,都是认真。
他不敢迟疑,下意识的摸出来手机,遵从言歆的话,打电话给顾君沉。
其实他和管家一样,都搞不懂,不过是出个门,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怎么会被先生和太太,闹到这样的境地?
电话没有几分钟,就被接通了,姜越开着扩音,言歆甚至能听见电话里的音乐声。
宴会已经开始了……
顾君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什么事?”
“先生,太太要出门,我实在是拦不住……”
顾君沉寡言,闻言并没有开口,姜越明白,他是在等他的解释。
姜越看了一眼言歆的脸色,说:“先生,太太手里拿了把刀,手腕已经被她割破了,太太的刀放的位置有些危险……”
顾君沉的瞳孔猛地一缩,为了过来这个宴会,言歆竟然敢……!
他的唇线蓦的抿紧,眼底星辰尽落,姜越的声音不断的传了过来:“太太说,如果不让她出门,就让顾家解释,您新婚一个月,妻子却一尸两命的原因。”
顾君沉耳边刮过一阵风,连连叹了三句“好”!
对面的言歆,听的清清楚楚,她眸光闪了闪,对姜越说:“把手机递过来,我要跟他说话!”
她的父亲当初是因为她才死掉的,她只想见见傅静,问清楚父亲弥留之际,说了什么?
她为了他顾君沉的脸面,回来让他给她一个机会,他却断她后路。
言歆心里,连恨都没有了,她只想想办法,出去,赶到场,问傅静一句话。
“我要出去!”
她就这么四个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顾君沉却一点回应都不给她!
言歆只觉得心里像是一个漏风的洞口,心里只余下了冷凉。
可顾君沉一开口,她才知道,还有更冷。
“言歆,你想死可以,别脏了我的地方!怎么?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割个腕就能吓到我吧?”
言歆的眼底弥漫出来一层碎裂的光芒,她上前一步,冷笑道:“我的命威胁不到你,蔓蔓呢?”
电话里一静。
周遭的空气随着突如其来的安静陷入了一阵幽冷,言歆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道:“我的命在你眼里,肮脏如同地里的泥,那么你还想不想找蔓蔓?”
“顾君沉,宴会我是一定要去参加的,但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今天如果我出不了临山别墅这个门,你这辈子都不要想找到蔓蔓!”
言歆摸了摸肚皮,目光一片幽冷难辨,口吻愈发坚定:“我怀着你们顾家的孩子,如果我去跟爸说,我担心容蔓有天回来耽误我的孩子成长,你猜,到时候爸会不会帮我。”
“你敢!”
顾君沉的声音里蓦的冷了下来,音调也泛着几分诡谲的阴翳。
“我为什么不敢,我这么做,还不是你逼得?”言歆笑了,接着道:“顾君沉,是你在逼我!”
电话里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顾君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平缓,一点一点从电话里面渗透了出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姜越,让她出门。”
顾君沉吐出这几个字,口吻听上去轻飘飘的,实则重到了极致:“既然滚出去了,那以后就不要再回来!”
“顾太太硬气的很,肯定不屑跟我这个逼你的人生活在一起!”
顾君沉松了口,言歆紧绷的一根神经缓缓松懈了下来,她紧抿着唇瓣,哪怕是顾君沉这么说,她也顾不上。
“我还要人送我过去!”
傅静其人,很快就要提调副省长,就算是顾君沉和沈铮所举办的宴会规模再大,他也未必有时间,能在宴会里一直待着。
言歆舔了舔唇瓣,心里被焦灼覆盖,手腕上的刺痛还在,正在往下一点一点的渗着血。
“行我已经放了,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