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君沉并不担心林陆会为难言歆,更何况他能清晰的察觉到,林陆不会是潜在的威胁,只要沈铮不出现,他愿意让言歆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做。
“很顺利,同事们很耐心的指导我学习策划。”
因为策划部最近并没有什么任务,在新任主管回国之前,言歆的日子过的十分轻松。
她本想着利用周末的时间好好睡个美容觉,哪知顾君沉一大早就叫她起床。
言歆翻了个身,声音低喃,“我不吃早饭了,你不要叫我。”
顾君沉的目光落在她白皙脖颈处的痕迹,感觉喉咙有些发紧,“昨天太累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调笑,言歆悄悄往被窝里缩了缩,耳根却在不经意间透出润红色。
“我本来还想带你去远郊的房子看看,既然你想睡那就算了。”
顾君沉把钥匙放在言歆的耳边晃晃,她立刻起身,“已经打探好了吗?”
情急之下,言歆都为发觉自己寸着未缕,看着顾君沉的眸光逐渐加深,她慌张的扯过衣服挡住。
顾君沉移开目光缓解心中的躁动,“我安排了人在附近把守,应该不会被傅静发现。”
言歆这几天虽然并未提起这件事,但其实一直很想早点去调查,她本以为真正去的时候,会满怀期待。
可当顾君沉的话落,她却无端紧张起来。
“怎么?还没有做好准备?”看穿了言歆的心思,顾君沉摸了摸她的头,“不是还有我在吗。”
“我很害怕,调查出来会是我父亲的犯罪证据,你说他究竟是不是主要给傅静助纣为虐的人。”
这一点顾君沉不可置否,言志远当时能有那样的成就,跟傅静在背后的支持有相关密切的关系,无论是出于哪一方面来看,言志远的手都不会干净。
见顾君沉动了动唇,最终化为无声,言歆敛眸,“其实我也清楚,所以真的到了这一天,我能想到的却是逃避。”
言歆没有什么心情吃早餐,顾君沉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始认真考虑自己把真相赤裸裸的揭露在言歆面前,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知道言歆从来都不想做被精心呵护的金丝雀,可那种一步一步指引着鸾凤高飞的日子,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磨练。
言歆水雾一般的眸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韧性,顾君沉看着她咬牙撑过心里的种种怀疑,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车厢内放着舒缓的音乐,言歆握着那枚钥匙,从冰冷圆钝的线条上,想象言志远当年做出决定的样子。
可她想象不到,言歆的面前始终都是母亲倒在血泊中的场景,猩红且恐怖。
就算她不愿意去回想,可这件事总是会不经意之间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到了。”
言歆看着这栋有些老旧的民房,深吸一口气,“我们进去吧。”
顾君沉下车之前先在后视镜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后,才亲自给言歆打开车门。
他始终以保护的姿势让言歆走在安全位置,一旦发生危险,能替她挡住所有的伤害。
步行楼梯倒是十分干净,这里的老房子还是有不少人居住,只有言歆的家门外除了灰尘再无其他。
顾君沉示意言歆打开房门,她握着钥匙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君沉,你说里面会有什么?”
顾君沉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为了不给言歆增加心理压力,他尽量放缓声音,“我没有进去过,还不清楚,说不定是你父母留下的物品。”
好在身侧有顾君沉,她紧张的心情得以缓解,言歆手下传来门锁有些沉闷的转动声,可见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了。
门已经有些生锈,随着言歆开门的动作,从上方籁籁落下些许尘埃,她掩鼻环视面前。
入眼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客厅,只是最寻常的摆设,跟普通家庭无二。
家具上都仔仔细细的盖了防尘罩,顾君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口罩递给言歆,“还好吗?”
言歆点了点头,看顾君沉毫不迟疑的伸手去拉下那些堆积了灰尘的白布,心头一软。
以顾君沉的身份,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让人把房子翻个底朝天,但为了不破坏这里的布置,选择跟言歆一起亲自动手。
虽然做起来还是有些生疏,但有顾君沉的帮忙,房间的原貌很快就被整理出来。
地面上是错乱纷杂的脚印,言歆没有找到清理工具,只能作罢。
“房子还没有人住过,当年完成装修之后,这些东西就全被封存了。”
顾君沉仔细观察了家具的磨损程度,那些照不到太阳的木制品,漆皮都十分完好。
“你父亲偷偷买下这栋房子,应该是为了你跟言和以后能有个保障。”
言歆的眸底有些湿润,说不出来是因为灰尘还是因为顾君沉刚才的话触动到她。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替我们打算了这么多,我不相信父亲是那样的人。”
这件事不论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一时无法接受,更何况言歆的原生家庭十分幸福,父亲也从未露出什么破绽。
“我们先找找这里有没有留下的线索。”
言歆整理情绪,与顾君沉分工合作,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可是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有任何发现。
“你那边呢?”
顾君沉的西装上被蹭上了灰尘,他浑不在意的抬手拭去,“没有找到。”
“房子会不会就是父亲留给我跟阿和的一个保障,或许他没有想把我们牵扯进去。”
顾君沉的眼眸在四周缓缓扫视,半晌他摇了摇头,“这不符合常理。”
他示意言歆在干净的沙发上稍作休息,冷静的跟言歆分析现在的情况。
“如果只是留给你们的保障而已,他应该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虽然王广并没有多说,可你想想他的反应,如果房子没问题,他为什么多年都不联系你们。”
“一方面是因为有你父亲的叮嘱,而另一方面应该是他在害怕。”
言歆皱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