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第一次被这样质问，语气无力得辩解，当初不管有没有阿离被绑架的事情，叶臻都打算死遁，把一切留给沈婉清。
那时候，他能信任的人只有她了，叶臻也只有死，才能避开拿下人的眼线，毫无顾虑的调查的安德森的事情。
但是这些，姜柔不敢说。
“叶总并不是故意隐瞒的，他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我……”
“够了！他在哪？”沈婉清打断姜柔的话，质问她。
“我……”姜柔看了一眼韩以辰，“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叶总会跟你见面。”
“呵……”沈婉清冷笑一声，“所以从一开始，我也只是他周详计划中的一步？”
“……”
姜柔沉默着，没有说话，沈婉清心底冷意更甚，她指着姜柔的脸，然后划过韩以辰和林东旭。
“骗我！你们都骗我！一个两个都有苦衷，都是恨不得已！那我呢？我凭什么要成为你们计划中可利用的一步！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沈婉清低吼一声，用力擦掉眼泪，怨愤的瞪着面前的三人，扭头离开。
“沈婉清！”韩以辰喊了一声。
姜柔张了张嘴，却没叫出声音，她瞪向韩以辰，“现在你满意了吗？”
“什么叫我满意了，还不是你们自己，算计着算计哪，你们真诚过吗？”韩以辰被戳到痛处，立即扬声反驳。
“呵呵……就你们真诚，你骗了沈小姐十几年，你真真诚！”
姜柔讽刺一句，韩以辰脸的气的铁青。
一旁的林东旭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嘀咕一声，“这下事情闹大了……”
没想到叶臻的局，玩的这么大，这次暴露估计也是因为保护W袭击的事情吧……
林东旭心中暗暗猜测，心底默默叹息，想到御风隐瞒自己失踪叶臻假死，都骗到一处去了，还真是……
三人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林东旭看着满脸阴沉的韩以辰问，“咳咳，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韩以辰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不耐烦的回道。
“那照片是哪里拍的？”林东旭又问。
“御风的眼线拍到的。”韩以辰的心情更加烦躁了，总觉得是自家大哥故意的。
故意让沈婉清知道叶臻还活着的消息，然后自己成了出气包，撞在枪口上？
韩以辰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恨恨的咬了咬牙。
“原来是御总啊！”林东旭了然的摸了摸下巴。
韩以辰看着他，磨了磨牙根，“你也觉得是御风故意让我告诉沈婉清，让我替他受气的对不对？”
“……”林东旭眨了眨眼睛看着韩以辰不说话了。
韩以辰心底憋着一口气，想到刚才在局子里，沈婉清怨愤生气的眼神，心底堵的难受。
“我也没想骗她这么多年的，只是没想到……”韩以辰的情绪显得非常低落，林东旭看在眼里，更加沉默了。
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任何人都预想不到未来，当初选择离开隐瞒，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
沈婉清也并不是恨他们，只是恨自己没有跟他们共同承受一切，没有并肩前行。
……
除了华天影视遭受巨大的损失和舆论，方墨那边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薄月直接处于被雪藏的阶段，什么资源都没有了，官方也一直调查方墨，沈乔的事情再次被扯出来，这一次没有人能护着她，安德森的人以为拿到了疫苗，在一夜直接撤出在凌城的所有部署。
为了保护沈乔，方墨连夜将沈乔送出国。
深夜，拿着机票的沈乔看着面前神色疲惫的男人，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丝动容。
方墨将行李箱递给她，“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那边现在是冬季，羽绒服就在箱子里，下了飞机记得穿上，出了站口有人会举着牌子等你。”
“到了那边就给我回信息，住所里有通讯设备，记得能不出门就别出门，在那里等我，我会尽快过去找你。”
沈乔看着絮絮叨叨不停的方墨，鼻尖发酸，“方墨，我的养父都不管我，你还管我干什么？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会再管我们了，天娱很快也会以破产收场，我们……”
“他不是你的养父，只是想利用你而已，天娱破产就破产吧！我早就想好了这一天，你放心，安德森给的钱我并没有全部投资在公司里，我还有其他产业，虽然不多，但足够我们丰衣足食过后半辈子。”
“乔乔，我会照顾好你的。”
方墨伸手，眷恋的摸了摸沈乔的脸，阴鸷的面上渐渐褪去往日的狠戾，变得温和平常，就好像分别的不舍得普通情侣。
“方墨其实我一直隐瞒了你一件事……”沈乔看着方墨，眼前笼罩起一层雾气。
从小到大，她从未感受到这样被人小心翼翼的珍藏在乎，即便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父亲不喜，生母只把她当成夺宠上位的工具。
她这一辈子，都活在仇恨和争夺中，算计着每一步，从来没有认真问过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她对方墨的感情极其复杂，厌恶过憎恨过，到最后……似乎并没有了当初那种抵触的心理，甚至还有一些愧疚。
方墨的妈妈，是她害死的啊……
“不用说出来，有些东西隐瞒一辈子不知道也挺好。”方墨指尖堵在沈乔的唇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底涌出复杂的情绪。
他什么都知道，但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恨的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不在了，他现在该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了。
“我在斯塔万格等你……等你看雪等你看极光……”
心底一烫，沈乔的眼底涌出几分热意，第一次对方墨敞开心扉。
方墨握紧她的手，用力点头，“好……我会尽快来找你，等我。”
话音落地，方墨松开手，“时间到了，进去吧！”
“……”沈乔握紧手里的行李箱，琥珀色的眸子倒映出方墨的脸，第一次露出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