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荣瑾皱了皱眉头,他还真就不信邪了,这天明得很会真下雨。
一些路人开始行走匆匆,就连街铺都架起了伞棚,文清走到路中间往远处一瞧,真是见鬼了。
见到文清的脸色,夜荣瑾走到他身旁,远处的天乌云密布,似乎是从城外开始蔓延到城内,他面露讶色,原本的烈日还真就被遮去。
逐渐的变天让百姓意识到是真会下雨,不敢再街道上逗留,赶回家的回家,要么就得找个地方坐下喝茶避雨。
文清怔怔开口;“殿下,他不是骗子啊……”
“暂时还想不到,先欠着吧,以后有事再找你。”肖罗伊摆手说完,走出雅座。
无双跟在她身后,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下雨的事被她算到了,那水患的事肯定也会出现。
一场大雨掀起了王城流传的水患之说,朝廷更是义不容辞的派兵冒雨赶去南岭修水坝,这雨停歇了,可仍旧是小雨不断。
雨彻夜不断,还伴着阵阵雷声。
官兵连夜撤走不少村民重新安顿,而出任这次修水坝预防水患的是离青云,士兵前去江边查探,水位是涨了不少,尤其是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后,山路滑坡,又是刮风又是打雷。
连续下了两日的暴雨跟连绵小雨,水位几乎猛升,朝廷那边更是议论不少,得到南岭那边水位暴涨的消息,又派出两支亲兵带上粮食赶往南岭,以不备应万备。
但这次疏离村民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有些村民固执不肯撤离,数十年不曾见南岭发生过水患,大多数不相信会真的有水患,这点让离青云也颇为头疼,用强制的手段让他们撤离,村民难免会与官兵发生冲突。
直到第三夜,离青云披雨蓑衣在营帐外等朝廷的消息,毕竟三天已过,谁也不知道水患到底是否会发生,可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们断然不能回去,还未等到朝廷回应,士兵举着火把匆忙赶来;“大人,不好了大人!”
“何事?”
“水坝那边,那边顶不住了,大水冲垮水坝冲了过来,咱们现在必须撤离啊!”
离青云见事情不妙,冲他们大喊;“赶紧往山上撤,快!”
小雨还在淅沥,洪水覆没水坝朝村庄袭来,院中没来得及带走的家禽飞上屋顶,洪水冲垮大院不断蔓延而来。
往山上撤的士兵举着火把借火光回头看着瞬间被水埋没的村庄,脸色略显苍白,这洪水竟是夜晚席卷而来,如果没有那预言,恐怕那些村民得被淹死在睡梦中。
王宫,夜荣岐也是一夜未眠。
他脚步匆忙地徘徊在御书房内,知落与一位公公推门走进,夜荣岐问道;“南岭那边的情况如何?”
知落面色严谨的回答;“回陛下,刚得来消息,大水就在方才不久前冲毁了村庄。”
夜荣岐错愕,神情是焦虑又多了些放松。
“陛下,若不是那霍十九占卜预测到水患,恐怕南岭的村民就得全死在这夜间了,南岭村庄有近千条人命,那可是比蛇患更为严重啊。”元公公是夜荣岐的御前太监,原本谁都不会相信会发生水患之事,毕竟南岭数十年里不曾发生过水患。
夜荣岐点头;“是啊,不过,水坝怎还会被冲垮呢?当初主修水坝的朝员是谁?”
夜荣岐质问起来,南岭那条江与王城的江河是连在一起的,且有两处水坝,南岭那儿的水坝是在大兴之年建立,也就是他父王还在位时曾命人在南岭修一条水坝以方便治水。
本以为那水坝应该能挡得住洪水,然而却没想到居然会被冲垮。
“禀陛下,当初建南岭水坝之人是工部费侍郎带人前去,监管由张尚书。”元公公回答道,夜荣岐眼眸深沉,对元公公说;“当年建水坝的费用不少吧,给朕去查!”
“是。”
翌日,朝廷。
“啪!”
夜荣岐将当年建水坝的费用经册丢在众臣面前,朝臣都面面相觑,渐露难色,他见朝臣不敢发言,掷声道;“当年父王兴修水利水坝,开支都记在册子里,然而南岭的水坝一夜之间被大水冲毁,若是所有水坝工程都这般扛不住大水,这天底下得淹死多少人!”
“陛下息怒,当初修建水坝之时确实是不敢偷工减料啊,毕竟南岭数十年都未曾发生过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