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柏煜不是这样想,他觉得,爱一个人,或许就要表现出来,像他这个对爱情这么迟钝的一个人,也知道,爱一个人,那就是把最好的给她。
他想了想,问,“找到裴泽暄了吗?”
叶桐一愣,显然不知道他会突然这么问,许久之后才开口说,“找不到人,至今还没有踪迹。”
他说,“熬不住的话,别熬了,没有人会怪你,也没有人会取笑你,你只需要做你自己。”这句话听着这么可笑,叶桐也就笑了,眼底的光特别悲凉,哪怕他脸上的表情是特别淡然。
她说,“你知道吗?如果有的选择,没人愿意失去自我。”
那一刻,叶桐忽然就懂了,风柏煜说的意思是,她对裴泽暄还放不下。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忽然就咽了下去,这样也好,或许可以多点思考他们之间的问题。
老爷子看情况不大对,赶紧插进来,分开两人说,“时间不早了,吃饭吧,别饿坏了叶丫头。”
老爷子随即吩咐佣人开餐。
用餐的时候,老爷子对她仍然十分照顾,不断的给她夹菜,看风柏煜的脸色绷着,动也不动,老爷子微微沉下眼,“你给丫头夹菜呀,别光顾着自己吃。”
不等风柏煜做出任何反应,叶桐赶紧说,“林爷爷,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给我夹菜。”
“这怎么行呢?”老爷子话没说完,叶桐打断他,“我自己真的可以。”
在老爷子的印象中,叶桐总是无声无息的,她好像永远都站在为别人想的角度,起码在他看来叶桐是这样子的。他微微有些心疼,但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没好气的瞥了眼风柏煜,这臭小子,脾气跟牛一样倔。明明最喜欢叶丫头,偏偏要摆出一副冷峻的样子,跟他那个孙子倒是十分相似。
在风伯玉的身上,老爷子很多时候都觉得他就是林萧文,不管是两人的性格还是长相,他们之间,像是有一条维系,或许这是上天夺走了他的一切之后给予他的一份安慰吧。
叶童吃饭很安静。而且饭量很小,他随意的吃了几口之后放下了筷子,老爷子不由得皱紧眉毛,“你就吃这么一点儿?”
叶桐笑了笑说,“我吃饱了。”
老爷子紧紧蹙眉,立即让厨房给她端来一碗炖汤,他说,“行,吃饱了也没关系,把汤给喝了。”
叶桐是真的吃不下去了,也不想让老爷子失望,只是皱了皱眉,随后,微微扯了扯嘴角,说,“我喝。”
风柏煜悄悄挑眉打量了她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眼神里有些玩味,他好像找到了叶桐的软肋。
她就像孤独的小草,找到了强大的依靠之后,会无比的眷恋,而这棵大树就是老爷子给予她极大的安慰,家庭的温暖。
风伯玉的心猛的一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一个内心孤独的人会特别想要保住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他们是同一类人,在叶童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似曾相识。
虽说有些勉强,叶桐还是把汤给喝了,老爷子这样才满意的笑了笑。随意找话题跟她聊着,不至于让她太无聊。
用完餐以后,老爷子找借口去休息,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老爷子看得出来在他们之间,好像有点别扭。他也做过年轻人,知道年轻人那点小心思。
自从裴泽暄走了以后,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私底下的接触越来越少,风柏煜也是个倔性子,一个男人也不知道主动,那他只能动手了。
满院子的山茶花,赏心悦目,叶桐坐在其中只是静静的看着,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过去。
当年的她就像向日葵一样追着风柏煜这颗太阳,他走到哪里他就走到哪里,他笑她也笑,他难过的时候也会跟着难过,风柏煜总能主导她的情绪,哪怕是到了今天,也是无可避免。
她想,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命运吧。
风柏煜双手插兜,立在花丛之间,他眉眼清淡且深邃,目光望向远方,没有焦距点,身上浸染出的那一抹淡淡的情绪,仿佛回到了从前。
好像当初所有的事情都已经随着裴昱的没落而结束,可是,她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下意识抬眼看了风柏煜一眼,阳光正好落在他身上,一层薄薄的光模糊了他好看的侧脸,却仍然没有失去半点颜色。
她心头颤动了一下,风柏煜这时候正好转过脸来,两人的视线对上。
叶桐一愣,慌忙转过脸去,他不曾有过这样的紧张。
风柏煜勾唇,“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想见到我。”
叶童皱了皱眉说,“哪里来的说法?”
他说,“有些事情已成定局,你要做的选择是我,不是他。”
叶桐愣了几秒,想说什么,又好像无从说起。
风柏煜说的没错,自从裴泽暄了以后,她心里像是缺了点什么,总觉得对不起他的人是自己。
可是,明明是裴泽暄伤害了沈圳,伤害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许是裴泽暄对她的温柔,给予她带来的温暖,让她无法对这么一个男人加以憎恨。
裴泽暄看是不争不抢,什么事情都淡淡的,可是,他温和的性子背后,有一颗报复性极强的心,他虽然走了,叶桐总觉得他还会回来,他会回来夺回一切。
风柏煜眼眸深沉,忽然问,“叶桐,如果给你再一次选择,你会选择生下我们的孩子吗?”
叶童一愣,眼底的悲伤瞬间跳跃上来。她如鲠在喉,“孩子是你不要的。”
风柏煜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神尽是疑惑,“不是你选择去医院把我们的孩子打掉。”
惯来冷静的叶童,顿时变了脸色,她猛的站起身与风柏煜对峙,“是你跟叶子妗旧情复燃,是你害怕我肚子里的孩子成为阻碍你们的绊脚石,,所以,你让他们把我带去医院,亲手拿掉了我的孩子,不是吗?”
风柏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眸色暗了暗,陷入了沉思,联想了其中的种种,他忽然之间像是什么都懂了,“所以孩子是叶子妗拿掉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