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裴泽暄离开叶桐的家。
开车回去的路上,裴泽暄一脸阴沉。
裴昱控制欲强,且有着极大的占有欲。
他是商场上的‘帝王’,要做唯我独尊的那一个。
多年来跟着父亲的脚步,他似乎早就成为了一个傀儡,这些年里,他尽力挣脱,到头来也不过是瞎折腾。
在父子之情面前,其余都是空谈。
他敬重父亲,逐渐变成了畏惧,后来是厌恶。
这样贪得无厌的作为之下,逐渐把他压制成一个不愿意感受牵扯的木偶。
他性情看似温和,实则极为腹黑果敢。
在他反抗之前,任何的顺从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
第二天一早。
叶桐开完会,经由柯原提醒,才想起今天是最后一天跟裴泽暄是否合作的期限。
裴氏那边给出一个星期考虑期,叶桐之前一直不知该怎么跟裴泽暄开口,今日,不得不以两个立场来面对面。
裴泽暄得到叶桐的拒绝,有些意外。
倘若叶氏跟裴氏合作,强强联手,不但会让市值增长,后面的任何项目对叶氏来说,有了裴氏的加持,必定事半功倍,他原先考虑到各种原因,最后还是想要跟叶桐合作,大多是为了保护她。
“这个合作有问题?”裴泽暄讶异。
他亲自来到公司见叶桐,这个答案显然在意料之外。
之前他刻意不提起,就是为了公私分明,不愿意在他们相处的时间谈公事。
叶桐有些局促,却也淡然,“叶氏的发展追求稳定,我作为叶氏的负责人,应该对叶氏的每一个决定都慎重。”
言下之意,裴泽暄听出来了,“你在担心我的父亲?”
叶桐一笑,“我想,我们之间还是不要牵扯上彼此的利益为好。”
裴泽暄沉下眼眸。
叶桐会这么决定在意料之外,他有些愕然,“为什么?”
叶桐说,“或者说,我希望我们往后相处起来更简单一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桐已经明显表达了立场。
站在她背后的,是整个叶氏,这两年来努力战斗,努力发展,已经日益强大的叶氏,一如柯原所说,哪怕裴泽暄出发点是好的,一旦牵扯上利益,往后会出现太多难以舍弃的问题。
扼制问题发生的前提是,不让问题的可能出现。
这是叶桐唯一的选择。
裴泽暄久久沉默,他身上的气息很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温和的他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人,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奈,使人不安。
许久,像是找到了安慰自己的想法,他扯了扯唇角,“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起身离开,惯来的优雅和自持,让他浑身散发着魅力。
叶桐佩服他管理情绪这一块,亲自送他出去。
“我先回公司。”
来到门口,裴泽暄停下来,忽然抱住叶桐,怀里是他的温度,传递而来的暖意让她反而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就到这吧,不用送我。”
叶桐点头。
眼见裴泽暄离开,她心情一沉。
今日之事情,似乎为日后埋下了导火线。
……
叶氏拒绝合作这件事很快传到裴昱的耳中,那天晚上被裴泽暄忤逆,拒绝回去已经让他愤怒,如今又传来叶桐拒绝合作的消息,顿时让裴昱坐不住了。
他作为董事长,实际上把职务都交到裴泽暄的手中,这一次回来,极为汹涌。
助理担心地说,“只怕,董事长会……”
“裴泽暄!”
裴昱破门而入,气息森然而来,一连贯的进入办公室,怒视坐在办公桌前的裴泽暄。
裴泽暄蹙眉,示意助理出去。
“给我个理由,叶氏为什么拒绝。”裴昱早就布下了一张网,等着叶桐跳进来。
这事情本想着让裴泽暄去做,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裴泽暄惯来的温和,说,“她考虑到我的关系,想在中间有一道平衡线……”
“说来还是你没用!”
裴昱愤怒,语气沉重,“叶氏地产是如今唯一可以跟我们抗衡的人,不能做盟友,那就是敌人,裴泽暄,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你说,你一定会让叶桐点头合作!怎么,这就是你保证的结果?”裴昱怒不可遏,野心勃勃的心昭然在前。
裴泽暄语塞。
他当时的确这么说,但叶桐会拒绝,他也不愿意勉强。
“裴氏如今无人能威胁,你到底想要多少东西?”裴泽暄蹙眉,目光清冷透着质问。
“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
裴昱怒斥,“裴泽暄,我告诉你,叶桐她不合作,只有死路一条,别忘了,这两年,是谁给她生路。”
裴昱眸色阴森诡谲。
商人重利,没有情面可讲。
裴泽暄冷声,“不久的将来,她是我的人,你要动任何人我没意见,只有她不能!”
裴昱眯眸,重重一哼,极度的不屑,“怎么,知道护着她了?那就不管用任何办法都让她同意这个合作,否则,后果自负!”
裴泽暄愤怒,“不可能!”
“你!”
裴昱怒不可遏,满眼愤怒,“你再说一次。”
裴泽暄显然无所畏惧,一脸冷漠,“她,我势必要保,至于合作,没有!”
“混账!”
裴昱被气极,一怒之下狠狠扇他一耳光。
巴掌声响彻办公室,裴泽暄紧紧皱眉,浑身的冰冷迸发,眼底是极度的愤怒和隐忍。
他显然是真怒了,讥诮道,“你想要的宏图伟业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我要做的,是不让你完成这件事。”
裴昱气得浑身发抖,“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样跟我说话!”
“她,我保.定了!”裴泽暄强势与他对峙,脸上清晰的手指印丝毫未有在意。
裴昱被深深刺激,胸口剧烈起伏,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他恶狠狠瞪着裴泽暄,不敢相信向来听话的裴泽暄,竟然会一二再地忤逆自己,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当年所留下来的祸害,终究还是成了最忌惮的人。
他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杀意腾腾,“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