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心惊肉跳,一时语塞。
风柏煜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带着绝对的杀意,让她身体一阵恶寒。
这一场局究竟会如何展开,她难以想象。
几乎忘记是怎么回到卧室的,风柏煜很忙,电话不断,最后看他脸色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就跟风七出去了,出去之前还吩咐叶桐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风柏煜离开后,叶桐给沈圳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今晚不回去酒店了。
沈圳的反应过激,“又要待在那孙子那?”
叶桐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不知道怎么跟沈圳提起风柏煜所安排的局。
沈圳骂骂咧咧,“我看风柏煜这孙子是真的喜欢你了,否则也不会找各种借口让你过去。”
叶桐沉默。
沈圳还以为她受委屈了,皱紧了眉头,“是不是那孙子对你做什么了,丫头,你告诉我,我去弄死他。”
“不是。”叶桐神情严谨,“沈圳,你听我说,接下来风柏煜要对付裴泽暄,到底要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风柏煜这次要彻底击垮裴泽暄。”
闻言,沈圳皱眉更紧了,“你的意思是,风柏煜有动静?”
“风柏煜要对付裴泽暄,他之前给了我一分计划,是关于开发地皮的发展,整个滨海市最大的项目,不但是风柏煜很在意这一次的项目,就连裴泽暄和叶震也会参与其中。”
叶桐飞快地思考,一遍遍捋清了他们各自的利弊关系,“据我所知,裴泽暄这一次和叶震合作,也会趁这个机会对付风柏煜,但是我怀疑,这是风柏煜的一个局。”
沈圳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风柏煜故意设局给他们机会对付他,又趁机在这个局里对付他们?”
不愧是沈圳,一说就明白。
“没错,就是这样。”
沈圳愕然,拿着手机久久挤出一句粗口,“这孙子的心思狗歹毒啊。”
他很快想到了叶桐,“既然风柏煜要对付裴泽暄,那就是要你帮忙做事了,丫头,你到时候可是罪魁祸首,他们怎么可能让你活?”
无论是风柏煜还是裴泽暄,在这一场对弈里,叶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要想活着,她唯一的指望是风柏煜。
叶桐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浑身惊出冷寒。
风柏煜这么做,她随时会被扣上透露商业机密的罪名,到时候会被商业罪案调查科调查,足以想象得到的下场。
叶桐紧声,“沈圳,风柏煜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不管我怎么做,他都会掌控在手里,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他合作。”
她话中有话,沈圳最了解她,“你是担心裴泽暄?”
如果叶桐这么做的话,无疑是背叛裴泽暄,她虽然痛恨风柏煜,想尽办法报仇,却不愿意触及底线,伤害从未伤害过她的人,尤其是朋友。
在叶桐看来,早已把裴泽暄当成朋友。
叶桐嗯了一声,微微觉得头疼,这么多事情围绕着她,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沈圳宽慰道:“先走一步算一步,确保自身的安全再说,也许事情未必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话虽如此,叶桐却无法放松,“这几天你现在剧组帮我顶着,我这两天就会回去,等我消息。”
“行。”
想了想,叶桐还是不放心,嘱咐道,“还有,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必须要离开,不要理我。”
沈圳骂,“少废话,你要是有事,哥也不独活。”
他仗义凛然,“但你放心,哥绝对不让你出事。”
挂了电话,沈圳浓眉紧蹙,眸底涌现一抹严谨的光。
叶桐不安地在别墅等待,一直等,等风柏煜回来。
下一步的计划,她还没想到应对的方法。
与其说风柏煜残忍,倒不如说弱肉强食,裴泽暄和叶震对付风柏煜,也是商场手段,她谁也怪不得,但她私以为,风柏煜应该受到惩罚。
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报复。
风柏煜回来的时候,交给叶桐一份资料,上面是关于华耀集团对地产给出的计划书和详细的价格。
他眸色沉冷,“把这份资料交到裴泽暄的手里。”
叶桐微微颤抖着手接过,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一份资料也许不过是风柏煜给裴泽暄那边的虚假资料,但既然风柏煜这么要求,她也不得不照办。
“行,我知道了。”
叶桐把资料收起来,内心忐忑不安。
风柏煜直接进入浴室,她生出从所未有的窒息感,走到阳台深呼吸,一遍又一遍,但那一股压迫感从未离去,几乎要夺去她所有的理智。
这个局已经展开,无声无息之中进行。
她有不好的预感,这一次将会是一次生与死的对决。
桌台上有烟盒,她不自觉地抽出一根烟点上,用力地吸了一口,才从鼻腔里喷出来,烟雾笼罩在她秀丽的脸上,浑身透出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她遥望天空,眼神毫无焦距点地散落。
那一刻,她像极了孤独的蒲公英,不知所措,又倔强地想要找到落脚的地方。
风柏煜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再阳台抽烟,不禁皱紧眉头,缓步走过来,压抑着的情绪。
“我说过,不喜欢抽烟的女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猛然回头看他,慌乱中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灭,“习惯了,有时候就是要抽一根。没关系,反正你也从来都不喜欢我。”
风柏煜蹩眉,有种被顶嘴的不悦感油然而生,“叶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一把上前扼住她的脸颊,眼睛压抑情绪而泛红,“我说过,不要忤逆我,更不要顶嘴,这些都忘了吗!”
“我没有顶嘴,我只是有自知之明,清楚地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叶桐扯开一抹明艳却掩饰不去苦涩的笑,“我只是告诫自己,再怎么爱下去,也要留有余地。”
风柏煜眯了眯眼,心脏处狠狠抽搐了一下,猛然缩紧。
她说这些话时的淡漠悲凉,像刀子一样尖锐,狠狠刺入他的眼睛,直入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