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的项上人头?呵呵,魁首这句话说的就没有道理了,不瞒魁首,就算现在你把头自己砍下来放在这里,本宫都依旧要觉得这颗头还没有魁首给我一两银子值钱,你活着你是魁首,你觉得你死了还是吗?本宫自然不如魁首懂得多,不过有句话还是要说一说,活着的时候只求按自己所愿,只有自己清楚自己要什么,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死了之后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去说吧!魁首眼下如此骄傲,若是死在中原怕也是空留给了后人一张嘴吧!”
陈宁起身,到了门前,言尽于此,若是这个魁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若是他不知道,那更加没有必要让他们为此费心生气。陈宁打开了门,看了齐元一眼,似乎在说你可以走了一样。
齐元皱着眉头,他本以为摄政王自然看得上他的帮助,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他太看好自己了,这个王妃虽然伶牙俐齿让人看不得她,但这个王妃说的每句话好像又一个字一个字的都砸进了他的心里,他现在要这傲气确实没有什么用,若是他这次连中原都出不了了,日后更是没得说了。
想到这里,齐元亦是起身,到了门前,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向着陈宁微微弯腰,这才在她面前关上了门。
“王爷,王妃,之前的事情确实是齐元考虑不周,相信王爷也定然已经知道了北方内部战乱猜疑不断,我本不算是北方部族的魁首,我的身份从来都不为人所知,我是当日的魁首,也就是我所谓的父亲同我的母亲在外面的私生子,我本不欲争夺,王妃不是也看好了吗?我这张脸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人前,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用之前你们见到的那张脸示人,这次本不欲暴露自己,但当日在外面确实不知道王妃的身份,也是因为王妃看好了我的脸,我才准备痛下杀手。”
陈宁和聂枞一如既往的沉默着,陈宁不明白这个人的突然出现,但是聂枞明白,短短一年的时间内让先魁首下位,又自己上位,这个人确实是个传奇。
“那么多的百姓也没有看到你的脸,何况你的脸并不是一个缺陷,你一直以为自己的脸与常人不同,会遭人嗤笑,其实从来没有,本宫确实是见了你的脸,但却只是欣赏这样一张脸,当日激怒你也是迫不得已,但你以及你的士兵似乎从未体会过那些无辜的人的死活。”
陈宁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个人的身世确实让人同情,但这并不是他用来伤害别人的理由,更不是创造别人的不幸来弥补自己不幸的理由。
“这件事情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当日确实有我的死士参与,但更多的都是你们中原的人,难道王爷和王妃当真以为我一个外族人能够买通这么多的人吗?还是我能够指挥得了这么多的人,不露痕迹的进城,王爷应该已经想到了,若不是一个大人物,我没有这样的本事。”齐元并不隐藏,他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他根本无心朝政,做这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样的大人物,什么样的苦衷让你杀了这么多人,魁首当本王是死的吗?还是魁首觉得随随便便煽情几句本王就要相信你。”聂枞满眼的冷酷,脸上的鬓角亦是紧紧的绷着,他现在的心情确实不好。
“我本就是被那些人赶出宗族的,就因为他一眼爱上了我的母亲,所以让我的母亲生下了我,生下了我的妹妹,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将我们带回去,这也就罢了,他回去我们不挽留,他在我的心里也一直都是草原上的雄鹰,但我没有想到这个人回去之后却令宗族的人对我们赶尽杀绝,是母亲用她的命换了我们的命……”
齐元说着话一张柔美的脸上却满是阴鸷,陈宁皱着眉头,她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会有这样的身世,谁都以为他一身的光鲜,谁都只看着他的面纱,谁都以为他同他的面纱一样将所有人都划在了外面,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你的母亲很伟大。”陈宁除了说这句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眼前这个人与他们所想完全不一样。
“她不是伟大,她是没有办法,她又何尝不想活着,我的母亲是草原上最美的女人,即使生了我们,她依旧可以享受优越的生活,万人追捧,她死在了我父亲的刀下,只求他放了我的妹妹,只可惜我的父亲何其残忍,他将自己的女儿永生囚禁在宫里,当日若不是母亲执意送我离开,我怕是也会成为他的威胁吧!”
齐元苦笑着说道,他的母亲是草原上最美的人,他的父亲是草原上最尊贵的人,但他们却同时抛弃了他。
“这么些年支撑着我的就只有仇恨和我的妹妹,母亲死前说了永远不要同他为敌,即使她死在了他的刀下,即使她看着他将刀毫不犹豫的插进她的胸膛,她都这样告诉我,所以,我一直韬光养晦,我像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一样,只有夜晚才敢出现,我不会与他为敌,我只是亲手杀了那个毒死他的人,我现在没有仇恨,我只想救出妹妹离开这里,我只能求助于中原人,助我一臂之力。”
齐元一拳砸在桌子上,但脸上分明还是风平浪静的,想必他也不会想到,他只是想要找个强有力的帮手,却让自己不得不陷入了这样的漩涡里无法抽身。
“求助,你为什么要求助,你在短短的一年里收复了所有人,成了新的魁首,你要想救自己的妹妹说一句话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求助?”
陈宁觉得万分的困惑,她确实不明白,齐元在北方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难道还有人能够阻止他救妹妹吗?
“王妃莫不是不了解现在中原的朝廷吗?中原有那么多方的势力需要制衡,同理,北方纵然只是一块儿小地方,但却是天然的宝地,勇士们以一敌百,金银财宝更是有金矿,中原这么多年不能收复北方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肉越是肥,抢的人就越多,地方小但争斗从来不小于中原的朝廷,那些人为了防住我,他们只能将人藏起来,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发现妹妹在哪里的,但是以我手上的人根本不可能救她出来,这也就是我这次来为什么没有惊动朝廷的原因了,却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躲不过去。”
齐元叹口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总是有人同他过不去,他还有什么办法,他求得只是找到自己最后的亲人罢了,却平白无故的惹了这么多的争端。看着陈宁疑惑的眼神,齐元突然间就笑了。
“王妃定然还想问他们为什么要防着我吧,我是魁首,看起来我的权利最大,那王妃觉得眼下皇上的权利最大吗?看似权利最大,实则都是徒有虚名罢了,北方的大都也就是北方朝廷的意思,自先魁首还在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掏空了,我拿到的不过也是一个空壳罢了,他们容我不过是为了金矿罢了。至于他们防着我,呵,说起来荒唐,我能够上位是因为他们害怕我罢了。”
齐元的每一句话似乎都牵扯着一个秘密,也让人深知北方部族的水亦是深得很,从来不像外人看到的平静。
“害怕?或许本王知道原因,本王早就耳闻北方部族的一些皇亲国戚不管藏的多严实,不管有多少人保护,总有一支神奇的队伍能够悄无声息的杀了人,当然了死的人也是一些该死之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你能够得到百姓的认可了。所以那些心虚之人也就日日防着你了。”
聂枞的话总算是给了陈宁一个明白了。听到了现在她才知道眼下这个人真正的波折在哪里。
“看来之前我的死士,说的没错,北方部族的容家铺子里出现了一位异人,想必这个人就是王爷派去的吧!只可惜我这次早的匆忙,没有见到人。”
齐元指的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聂枞也没有否认,他敢让容傅去自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些,迟早会被人发现这都在情理之中,他不担心他,是因为容傅的身份特殊,他虽然与他交好,容家也与朝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他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所以没有人回去为难一个商人,除非抓到什么证据。
“你若是能够挡得住本王的三次射箭,接下来就可以谈你想要的东西了。本王不会妇人之仁更不会心慈手软,你的身世活该如此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你,但本王的事情几日非解决不可。你首先要的应该是这张皮吧!”
聂枞突然从身上拿出来了一张人皮,陈宁看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心里却是百转千回,这个人皮怎么这么眼熟,不会真的是什么人皮吧!陈宁安慰自己不是一定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