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看着青衣是严肃,看着聂枞是敬畏,但看着陈宁便是亲昵了,陈宁的话刚刚说完,聂欢便咧开了嘴。
“欢儿谢谢母妃教诲,欢儿一定会记住的。”聂欢一张明艳艳的笑脸让聂枞一瞬间投去了关注的目光,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女人亦是笑的灿烂,心中有气,聂枞便直接起身挡在了陈宁的面前。
“接着问,本王倒要看看你还知道什么!”陈宁本是看着聂欢的小脸,心情甚好,却被眼前的人挡住了,一瞬间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幼稚的男人。“你只能看本王,你看到本王都没有这样热情过,这个小屁孩儿你倒是喜欢!”
聂枞看着陈宁对他很无语的样子,一瞬间坐到了陈宁的边上,随即抓住了她的手,在她的耳边吃味的说着,这个女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怎么行?“他还是个孩子!你不会这样都吃醋吧!”陈宁同聂枞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倒是越发的觉得这个男人太爱吃醋。“那又怎么样?是男人本王就该吃醋。”
聂枞不但不觉得不好,反倒很是自豪的说着。陈宁无奈,但嘴角的笑意确实怎么都止不住了。
“你的回答不错,下一个问题,什么是兵者诡道也,这个问题很多人都知道但他们却不明白更深次的意义,让我看看大公子能看到哪里?”
这个问题确实很广泛,陈宁只知道兵者诡道也就是兵不厌诈,其他的倒也是真的不知道了。
“这个问题最根本的是兵不厌诈,用兵的关键应当是出奇制胜,敌人想不到的,而我想到了,我就会胜利,高人一筹最主要的也是这一点,更深层次的,聂欢理解的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愿意说一说,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要做好一位将军,最重要的就是打破常规,想别人所不能想,不管是顺境逆境都能给自己赢来生机,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让对方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便是兵者诡道也。”
聂欢的一番说辞,陈宁不知道聂枞和青衣是如何认为的,反正她是觉得说的非常有道理,兵行险招往往就能出奇制胜,而这样的险招却不是什么人都想得到的,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做的。这也就是将军和士兵最根本的区别。
“王爷,青衣认为大公子理解已经相对透彻了,这样的深层含义,一般人却也是想不到的,兵者诡道不仅仅应该是别人的招数反复利用,而更重要的应该是这会因地制宜,根据战场上天时地利人和做出最为适合的方案。”
青衣对于聂欢,眼睛里看着已经满是欣赏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懂得这么多可不容易啊!真正的明白不是只看表面的意思,而是懂得从中深入挖掘,得到最有用的东西。
“嗯,是不错,那你可有意向做他的师傅?青衣乃本王手下的暗卫之首,头脑武功都与本王不相上下。最重要的是,青衣的轻功天下第一,就是本王要超过他,也要费些力气。”聂枞这后一句是说给聂欢听的,他要告诉聂欢青衣做他的师傅已然是绰绰有余。
“师傅,请收下聂欢,聂欢定然好好向师傅学习,不会让师傅失望。”聂欢很是聪明,听到了聂枞的一番话,已然是直接跪了下来,请青衣收徒。“若是王爷放心,青衣自当尽力。”青衣看着跪在地上的聂欢,亦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竟是就这般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徒弟。看来日后他是要尽心尽力了。
“聂欢见过师傅。”聂欢听到这话已然是欣喜若狂,这不就是代表他有自己的师傅了吗?
“起来吧!之后青衣必当尽全力教会公子。”青衣一脸笑意的扶起聂欢,若说他之前是万分不愿意的,那他现在就是万分愿意的,这般有天赋的人,他自然乐得教他。“既然如此,你之后便直接称他名字吧!哪有师傅叫徒弟公子的。”
陈宁在一边搭着腔,青衣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呢,看来对自己的这个小徒弟还是很满意的。一番收徒就这样愉快的落下了帷幕。到了晚上,聂枞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了,陈宁便在聂欢这里用了膳准备回去。
“母妃,可知娘亲病好了吗?今日这样的好消息欢儿想要告诉她。”难怪聂欢一整个晚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只是陈宁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十日之期已到,聂欢明日便可以出门了,他若是要去如夫人那里她还真是拦不住了。“在回答欢儿这个问题的时候,母妃想先问几个问题,欢儿可知道你娘亲的真实身份吗?比如她是哪里人?这些你知道吗?”
陈宁有些试探的问着,她必须想办法阻止聂欢,否则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知道的。还好她也已经以前做好了准备,若是聂欢问起来的时候王府里的人定然会说如夫人是离开王府了,并不是过世,所以眼下她倒是要先过了聂欢这一关。
“欢儿知晓,娘亲不是中原人,是北方部族的人,娘亲说因为北方部族的人杀了很多中原人,所以北方部族在中原会被看不起,但是娘亲也说了,欢儿身上留的是父王的血液,是最高贵的,所以欢儿应当算是中原人的,何况欢儿一直长在王府,吃的王府的粮,喝的王府的水,养育之恩没齿难忘,欢儿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陈宁叹口气,她没有想到如夫人倒是真的一切为了聂欢好,她以为如夫人会给聂欢灌输他是北方部族的人,他应当与中原人为敌的思想,眼下聂欢能有这样的想法,倒真是让她觉得意外,也更加的感叹如夫人确实对聂欢付出了一切。
“嗯,欢儿明白就好,母妃本还担心欢儿会分不清楚轻重,你的娘亲虽然是北方部族的人,但是她已经在中原落叶生根了,她已经算是半个中原人了,何况她有了你,所以你自然是中原人,不过就算你是北方部族的人,母妃也相信你能分的清楚是非黑白,生在哪里并没有错,错的是人不该为了自己的贪欲置天下百姓与不顾,欢儿你是摄政王的孩子,你从小就应当知道你长大之后是要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儿奋斗的,这应该是你的信仰和原则,而这些绝对不应该被一些无谓的身份地位,或者别人的看法所左右,不管你长大之后到了哪里你都该明白这个道理,你为的是正义是百姓,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或者被权利驱使,你明白吗?”
陈宁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为了之后的事情做铺垫罢了,她知道聂欢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到时候他就会明白她说的这番话是为了什么了,她只是希望他有自己的立场,不被任何人所利用,也不为任何人效忠。
“母妃放心,欢儿知道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不管是中原人还是北方部族的人,都是平等的,我们都应该以礼相待,若说错误百姓没有错,错的是不尊重百姓的人,不尊重和平的人,欢儿知道该怎么做。若是将来娘亲的族人们不分青红皂白杀害百姓,欢儿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聂欢的话,让陈宁放心了一些,她实在难以将现在这个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人同记忆中那个昏庸无道的暴君相提并论,她甚至怀疑这是同一个人吗?
“嗯,所以母妃接下里要告诉你的事情,就是关于你娘亲身份的事情,你的娘亲在很小的时候也就是比欢儿现在大几岁的时候来到了中原,几经波折到了王府里,在王府里生活了很多年,生下了你,这些你都知道,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你娘亲离开的时候她也有家人,这些家人包括你娘亲的父母,妹妹等等,他们因为战争失散了很久,你娘亲很想念他们,就像你现在很想念你的娘亲一样,所以欢儿,母妃问你若是你的亲人流落在外不知去向,你要不要去找他们呢!”
这是陈宁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了,只有这样的理由或许才能让聂欢感同身受,接受如夫人离开的消息。
“要,若是欢儿,欢儿定然要找到他们。所以母妃的意思是娘亲去找她的家人了?”聂欢突然间站了起来,眼睛里慢慢的是不可思议和失落。
“你不开心吗?你不是也很能理解这种行为吗?你应该为你的娘亲感到自豪啊!她敢作敢为,难道不值得我们骄傲吗?”陈宁试图引导聂欢,悲伤是一定的,但好在不是没有办法缓解。
“可是母妃,欢儿也是娘亲的家人啊!母妃为什么要抛下欢儿独自离开呢!”聂欢眼睛里有了晶莹,陈宁却是一瞬间乱了手脚,是她太过激进了,聂欢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孩子,她又怎么能这般残忍的要他马上接受这样的事情呢!
“欢儿是家人,可是你的娘亲不止有你一个家人,欢儿要知道你在王府里,每日吃的好穿的暖,但那些其他的家人不一定也有这样的生活啊!他们可能饥寒交迫,颠沛流离,所以你的娘亲去找他们是为了帮助他们,带他们回来。你的娘亲之所以没有告诉你离开就是因为她舍不得你,她已经辜负了那些人很多年,她害怕她看到你就舍不得离开你了,可是不离开你对于那些你的外公外婆又是何等的残忍,欢儿,你已经懂事了,你牵挂你的娘亲就像你的娘亲牵挂她的娘亲爹爹一样,你知道这种滋味多难受,而你的娘亲承受这样的滋味二十多年了,你还想她继续难受下去吗?”
陈宁轻轻的将聂欢抱在了怀里,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聂欢是无比的脆弱的,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欢儿不想娘亲难受,,欢儿想娘亲,而娘亲也想自己的娘亲,欢儿应该理解娘亲,在这里等着娘亲回来,带着欢儿的外公外婆。”
聂欢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但却还是万分的坚强,陈宁很是心疼。如夫人又怎么如此丢下他离开呢!
“嗯,欢儿在这里等着,我们一起等着,之后欢儿想娘亲了,便来找母妃好吗?母妃就是欢儿的娘亲,永远不会离开欢儿。”陈宁眼角亦是有了泪水,全天下最复杂却又最不可割舍的感情的交织。
“嗯,欢儿不哭,欢儿等着娘亲,欢儿还有父王和母妃。”聂欢倔强的脸上全是坚持,陈宁不由得难过,这个孩子是不是太懂事了,懂事到让她快要忘了他也只是个孩子。
陈宁为了防止聂欢太难过,直到聂欢睡着了她才悄悄的离开,看来之后她真的要多陪陪这个孩子了,起码要他接受这个现实,她为了不让聂欢发现如夫人的死,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她皱起眉头,她这样做当真是对他最好的吗?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她这样反而将聂欢的痛延长到了没有尽头,若是他之后知道了,他所相信的,所等待的到最后都只是一场镜花水月,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
陈宁对于这样的问题倍感头疼,为什么老是有这样的事情让她束手无策呢!她几乎难以想象之后聂欢知道了一切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