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酆莫名其妙地来也莫名其妙地走,青青匆忙从外头跑了进来,看见满地的狼藉,慌忙上前确认白浔琬的安全,“娘子,你没事吧?”
“无妨。”白浔琬道,“都走了?”
青青点头,“是。”
白浔琬暗自看着刘酆离去的方向,愣了愣,刘酆的行为如此多变,也不知他到底是为何。
南齐国的国宴是举国欢腾的,百姓们只听闻来了个翁主,便每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就连后宫中也是一片祥和。
南齐的民风比之大楚,着实有些不同。
那日之后刘酆便再也没有来揽华宫,而第三日宫中却传来了一个消息,杨美人死在了自己的宫里,就连腹中的孩儿也难能幸免。
知道这个消息时的白浔琬正看着揽华宫院子里盛开的花,冬日已经悄悄来了,院子里的花却盛开地很好。
喜儿站在她的身边,手中拿着一把浇水壶,“翁主殿下很喜欢这些花呢!”
白浔琬摸了摸一朵花的花瓣,柔声问,“她是怎么死的?”白浔琬隐隐觉得,杨美人的死与刘酆有关。
喜儿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点头,“回翁主殿下,听闻……杨美人与侍卫私通被人发现,国主知道后,直接将杨美人和侍卫赐死了。”
果不其然。
“那孩子……”白浔琬蹙眉,杨美人是后宫的女人,那便是刘酆的女人,那她腹中的孩儿也应该是刘酆的才对,虎毒不食子,这刘酆远比她想的还要可怕。
喜儿道,“那孩子自然是杨美人和那侍卫的,听闻太医看了承恩册,推算出了杨美人的怀孕时间。”
早不算晚不算,偏偏这个时候算,还真是太巧了些。
不过话虽如此,但杨美人给白浔琬送香的事还是在宫中传开了,白浔琬淡淡得问喜儿,“听闻杨美人好像是我害死的。”
流言说,是白浔琬认为香有问题,便向刘酆说了一句,刘酆随即便将杨美人给杀了,就连杨美人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放过。
喜儿慌忙摇头,“翁主殿下仁慈,哪里会害旁人,杨美人的死是她咎由自取,定是有人在宫中胡言乱语,”
白浔琬抬眸,这喜儿还真是玲珑剔透,果不其然,这刘酆身边的人还都是可圈可点的。
她转身,打算回殿里休息,却听有人来报,白贵妃来了。
白浔琬微微抿嘴,她还正闲着无聊呢。
白溪玟风风火火得从宫门口进来,直接走进了白浔琬的寝殿中,眼中竟满是怒火。
“白贵妃这是怎么了?”白浔琬淡淡得问。
白溪玟冷哼一声,“你莫要装蒜了,杨美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白浔琬挑眉,“白贵妃这是怎么了?竟是这么大火气?”
“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杨美人是我的人,你居然悄无声息得杀了我的人,白浔琬,你难道真的想要与我为敌吗?”白溪玟盯着她。
白浔琬微微浅笑一声,她们两个,什么时候不为敌了?这白溪玟如今已经是贵妃了,怎么还不长进?
看她不说话,白溪玟认为她心虚了,随后自嘲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说着她转身便离开了白浔琬的寝殿。
哐当一声,白溪玟刚从寝殿出去,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呵斥声,“大胆奴婢,竟敢对贵妃不敬!”
白溪玟咬牙切齿,“掌嘴!”
齐苏芸径直上前,抬手之间,巴掌的啪啪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白浔琬蹙眉,想要青青去查看,可还没等青青出去,喜儿就捂着脸走了进来。
她手里还端着一套衣服,看着皱巴巴的。
“怎么了?”白浔琬问。
喜儿却是哭了起来,“贵妃娘娘……”
她自然是猜到了,如今的白浔琬没有任何把柄可以握,国主对她又十分信任,白溪玟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只好拿她宫里的侍婢出气。
白浔琬微微抬眉,“这是什么?”
喜儿道,“这是国主为翁主殿下准备的国宴新衣,可如今……”
“无妨。”白浔琬也没有打算要穿。
“可翁主殿下若是不穿,国主怪罪下来……”
“无妨的。”白浔琬柔声说,“下去吧。”
等到喜儿肿着脸下去了,白浔琬这才问向一旁的青青,“他真的娶了尤恬亚?”
青青点头,“是,恪亲王于五日前便完婚了。”她说的时候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娘子,您还是莫要挂念他了吧。”这是青青这么些年头一次提出自己的想法,“他着实也配不上娘子的半分喜欢,娘子才来南齐多久,他竟是又如此明目张胆地另寻新欢,如此负心之人,娘子还是忘了吧。”
白浔琬怔住了,原来是真的,想来二人互诉信任彼此时还历历在目,如今她被困在南齐,那人竟是早已成了亲。
所以她又错付了吗?
这一生她又在同一个坑里跌了一次,说来还真是可笑至极。
见白浔琬这般神情,一旁的青青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竟也只有默默地呆在一旁。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莫要叫任何人来打搅,谁都不许进来!”
青青听罢,微微点头便下去了。
白浔琬站在窗台边,看着外头的梧桐树,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开始微微隆起的小腹,若有所思。
几日之后,独自一人在殿里的白浔琬终于打算出门走走了,喜儿说御花园风景不错,那么她便去御花园。
喜儿原本想着给白浔琬准备步辇,可白浔琬说要自己走走,是故喜儿也只好作罢。
几人慢慢悠悠地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白浔琬竟是停住了脚步。
“翁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喜儿问。
白浔琬道,“我竟是忘记将扇子拿出来了。”
“可如今是冬日,翁主殿下你这是……”喜儿有些不解。
白浔琬却道,“只是想起那把扇子是锦绣园刚送来的,我还未曾来得及看,这会儿忽而想看了。”
喜儿道,“那翁主殿下在此稍候,婢子这就给您回去取。”
白浔琬点点头,“好啊。”
这南齐的御花园果真是与别的地方不同,满园子的花团锦簇,像极了春日里百花争放的景象,白浔琬不由得有些看呆了,这几日郁结的心情也不知宽慰了多少。
于是乎,白浔琬便起身想要再往里走走。
“什么人?竟敢冲撞太后凤仪!”一个侍婢怒气冲冲地站在白浔琬的面前,双目怒睁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