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楚珳发令,勇子便已经追了出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勇子才折返,折返时,手里还拿着一只弩。
“将军,那人跑了。”勇子将手中的弩交到楚珳的手上。
自从白浔琬拼出了图纸上的凉国弩枪,楚珳便已经暗自叫工匠开始的大量组装,虽说大楚国军队中的弩枪不多,但绝对精良的很,而且每一支都有经过最新式的改造,而勇子拿过来的这一只弩,明显没有经过新式改造,而且掂量着这弩的轻重,这分明不是大楚的弩。
“南齐人。”楚珳冷笑一声,“还真是阴魂不散。”
山风微动,勇子将蕊儿从地上抱了起来,在一处空地放了下来,“可还好?”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纳兰医生给的金疮药,很好用。”
蕊儿红着脸不说话,当勇子抱起她的时候,她就觉得整张脸仿佛烧了起来,她不说话,只是将勇子递过来的金疮药直接抢了过去,然后也将脸别了过去。
“你这样如何上药?”勇子不解得问,他想要给蕊儿上药,可蕊儿却是直接拒绝。
她抬起头,本想要说这拒绝的话,但看到视线所及的场景,竟不由自主地得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勇子朝蕊儿指的方向看去,竟也不禁低呼一声,蕊儿方才看的,正是阮氏坟茔的后头!
阮氏的坟茔虽说是单独立在此处,但毕竟是侯府的嫡夫人,自然比一般人家修葺地好些,前前后后都用青石板围起来,以免坟茔上长满杂草。
可如今他们看到的阮氏坟茔,竟是一个很明显被人动过的土堆,后头围着的青石板有好写都已经撤下来了,这明显有人来动过了。
白浔琬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她拔腿朝后头坟茔跑去,看着如今满目疮痍,泪水竟是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阮氏在活着的时候就不曾享受过一次安宁,没想到死后竟也还要受人打搅,这让白浔琬的心愈发心痛。
楚珳蹲在一旁仔细观察了这坟茔的异常,随后朝白浔琬道,“你介意……”
“不介意。”白浔琬抬眸,“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这也是我想确认的,动手吧。”
她也想知道,对方又是设下埋伏又是动阮氏的坟茔目的何在。
好在勇子有的是法子,很快阮氏的棺椁便被勇子挖了出来,“这土像是新挖不久。”勇子边挖边说。
阮氏的棺椁全都现了形,白浔琬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挖掘自己母亲的坟茔本身就是一件大不敬的罪名,若是传出去,那么她与楚珳怕是此生都不可能在大楚国立足。
这便是棺椁现形这么久,她还是迟迟不肯开棺的原因。
楚珳从她的背后走到她的身边,他那双大手紧紧握住白浔琬的手,柔声地在他的耳边宽慰着,“莫怕,你要知道,我永远会在你身边!”
一滴泪从她的眼眶里滑下,今日,本来是一件很幸福的日子,她竟是没想到会亲手将阮氏的棺椁挖出来。
一炷香之后,白浔琬这才咬牙下定决心,“开吧。”
勇子接到指令,看了一眼楚珳,楚珳也朝他点了点头,随后伸手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
棺盖被轻轻打开,白浔琬紧闭着眼睛,她不敢看棺椁里的任何东西。
“睁开眼睛看看吧。”楚珳的声音极为温柔地在她的耳边响起,他一遍遍地哄着她,这才使得她有勇气睁开眼睛,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看向棺椁时,她竟是惊呆了。
这棺椁中,空空如也,就连侯府嫡夫人最该有的陪葬都没有!
“尸体呢?”白浔琬问道,这棺中明明有尸体!当年她是亲眼看见阮氏被放进这口棺椁中,也是亲眼看见匠人将棺椁的盖子封死的,除非是外界力量,躺在里头的人是不可能打开的。
而且阮氏是的的确确死了的!
楚珳拿起那把弩,冷哼一声,“派人盯着这里,心中自是有鬼,岳母大人的尸体失踪,恐怕定与那些南齐人有关,放心吧,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天起风了,楚珳揽着白浔琬的腰,“咱们回去吧,今日也累了。”
不知怎地,若是换做是别日遇到这种情形,她心中有所不快,必定是躲起来哭一番,如今身边有了楚珳,她竟不知不觉心中踏实了许多,听到楚珳如此说,她也随之点点头,与楚珳一同下了山。
三日婚假早已过去,翌日一早,楚珳便早早地去上了朝,留下白浔琬一人呆在府中,整理着这整个将军府上下的内务。
好在将军府中之前的人不多,新添进来的人,大部分是买回来的新人,只有少部分是恪亲王府送的。
白浔琬看着院中勤勉的众人,心中不由得起了思量,若是真的有细作,会不会已经跟进将军府了呢?
于是乎,这几日她便任由蕊儿去管束下人,而她只是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她想要看看哪些人有异常。实则若是细作,表面自然是不会叫人看出来的,但她被阮氏尸体被盗一事所烦,着实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公务繁忙的楚珳终于回来了,他走进卧室,却见白浔琬正对着烛火看着书籍,楚珳宠溺一笑,走到她的身后伸手环住了她。
白浔琬也感觉到他来来,但却还是很嫌弃地推开了他,“浑身汗臭味,起开。”
“才不过几日,夫人就开始嫌弃为夫,为夫真是伤心地紧啊。”楚珳笑谈着,但却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样子。
白浔琬放下手中的书籍,朝他瞥了一眼,“今日是你早朝第一日,是发生什么事了?”
楚珳忽而笑了起来,随即跽坐在一旁,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终究还是逃不过夫人的眼睛啊,今日早朝,礼部呈上了一封国书,说是南齐国有使臣来访,怕是就在这一个月内,使臣就会进我大楚。”
听到南齐二字,白浔琬眉头瞬间紧蹙了起来,这南齐人到底是要怎么样?
“莫要慌张,为夫会好好招待他们的。”楚珳邪魅一笑,冷冷的,仿佛眼睛里带着刺。
白浔琬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大楚国这么多人,难不成南齐来人要你去招待?”
楚珳耸耸肩,“不,这是我自己向皇帝陛下要来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