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还真是有些胆识!”那人冷冷一笑,“若是交出钱财,我便饶了你们性命,但若是交不出来,你们今晚,谁都别想离开!”
白浔琬这才断定,她们是真的遇到流寇了。
“我们也没想离开。”白浔琬柔声道,“壮士难道没怀疑过为何我们会孤身上路吗?”
那人一顿,“那位楚将军的兵只在城外三里巡逻,这里是城外六里,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白浔琬忽而笑了起来,“壮士可要在仔细想想啊!”
“别听她废话!一个小娘子的话你当什么真!”另外一个人赶了上来,顺势将他手中的刀抵在了白浔琬的脖子上。
“我警告你们,莫要动我家娘子,否则,宣平侯府不会放过你们的!”蕊儿大叫道!
“宣平侯府?”一股子血腥味从车身后头走过来,一个男人边擦着手中流着血的刀,一边低沉地笑道,“宣平侯府的暗卫,也不过如此嘛!”
白浔琬除了带了车夫之外,从京都带来共十五个暗卫今次全都带出来了,另外还有十个颜十四给她的,正因如此,她才会放心大胆出来的,但没想到居然被眼前的人解决了!
而且,竟是一个不剩!
此人真是有本事!
“怎么?小娘子不记得我了?”
这话一说,白浔琬这才有些印象,此人身形魁梧,逆光之下竟像一个人。
当年白庄的流寇寇首,张奎!
白浔琬冷冷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老朋友,好久不见啊,张郎君。”
张奎也是冷哼一声,“好久不见,白娘子。”
他走到白浔琬的面前,伸手微微抬起白浔琬的下巴,邪魅一笑,“白娘子这是倒了霉运呢,还是你身边的这位奴婢倒了霉运,竟是叫我今日恰好遇见了。”
张奎的气压极大,若是旁人,自然会不自觉地被他所逼迫,但白浔琬不但不怕,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张郎君错了。”
“哦?哪里错了?”
白浔琬微微一笑,“究竟是谁倒了霉运还未可知呢,张郎君可记得上回否?”
张奎忽而红着眼自下而上看向白浔琬,像极了魑魅魍魉,“白娘子不说,我还真是差点忘了,”
张奎突然将抵在白浔琬脖子下的刀拿了下去,随后走上前去,眼神凶狠地看着白浔琬,“多年不见,白娘子竟是比那时的样子更加别致了些,我猜,及笄了吧?”
白浔琬想要挣脱,但是奈何张奎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这使得白浔琬不得不放弃挣脱。
张奎看她害怕的样子,越觉得自己的心中被什么东西挠了痒痒,如此就越是兴奋,他直接拎起白浔琬的衣领,“可惜了,大好年华这么早死,不然先给兄弟们快活快活也不失一件美事。”
“好啊。”白浔琬挑眉,眉眼中满是狠意。
“娘子!”蕊儿大声喊叫,“娘子不要!你们这群畜生,有本事冲我来!”
“你这侍婢倒是忠心得很啊!”张奎冷哼一声,“不过放心吧,她逃不掉的。”
话音刚落,钳制着蕊儿的那个人,竟是身子一顿,须臾之间便已经身首分离,这使得张奎突然凝神,“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后手!”
张奎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直接拿起刀,想要直接杀了白浔琬了事,可他拿起刀之前,白浔琬就已经将刚刚藏起来的匕首拿出,直接捅进了张奎的心脏部位。
自从那回捅人对方未死之后,白浔琬回去也苦心研究了一番,看看到底捅哪里最致命,原以为她今生不会那么轻易用到了,没想到今日竟是碰上了。
张奎也很不可思议白浔琬的行为,他到底还是大意了!
张奎握住插在胸口的匕首,笑容冷地就像从炼狱里出来一般,“不过,白娘子,你还是料差了,我心脏位置可是与常人不同的!”
他直接将匕首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朝白浔琬步步紧逼,“这样好玩吗?若是不反抗,我还可以给你留点余地!但如今可就不好玩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好啊。”白浔琬虽然在后退,但却是丝毫不惧怕,“张奎,这么多年不见,你从一个寇首沦落到岭南的一个小小流寇,还真是有出息啊!都说人往高处走,你倒好,一直都在走回头路!”
张奎突然拿起手中的刀,直接朝白浔琬的面门而去,白浔琬突然不走了,她突然把眼睛闭上,似乎在等着张奎的那一刀。
哐当一声,等了许久,那刀居然没有落下。
白浔琬微微睁开眼,却见眼前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而他身边正倒着方才虎视眈眈的张奎,身首分离,那黑色身影一直怒视着她,“为何不躲!”
白浔琬不好意思地朝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会来啊,这里可是岭南,你不是在附近守卫吗?”
莫不然方才的城门怎能如此轻易打开,守卫又怎能轻易放人,若是他来了还好,若是等不到他来,那她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了。
楚珳瞥了她一眼,只听马蹄声起,勇子带着一群人来到了附近,他看到蕊儿花容失色地靠在车辕上,心头一紧,赶忙上前,他本想说什么,还没开口,蕊儿便哭了出来,“真真是吓死了!”
被蕊儿这么一哭,白浔琬忽而笑了起来,楚珳却是阴沉着脸,“如此深夜,你们出来做什么?”
白浔琬顿住,双手紧握,“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
说话间,勇子带着几人收拾好了马车,楚珳道,“走吧,想去哪儿,我送你去。”
白浔琬朝他谢了一句,便复又坐上了马车,往北继续走。
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马车在一座庄子前停下了。
这庄子外头守着很多兵,似是在防那些流寇,楚珳下了马,走上前去,“告诉你们伍长,说我楚珳来了。”
白浔琬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那些正是宣平侯的庄兵。
怪不得岭南庄子再怎么遇到险情,庄子收入不会有太多的损失,原来养着一群庄兵。
如今宣平侯手中已经没有了兵权,再养着庄兵,若是被皇帝陛下知道了,恐怕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那守门的人听罢楚珳的话,直接进了门,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脸,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油腻身着盔甲的男人。
仔细一看,这盔甲还穿反了。
那人走到楚珳面前,抱拳行礼道,“见过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