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黑猫……她和黑猫同住同睡!”
“一定要烧死这个邪恶的女巫。”
“国王陛下也绝不会放过她的……”
众人的嗡嗡讨论声在房间里响起,杳杳捂着伤口,倚靠着艾维斯勉强站立,她捅自己的那一刀特意避开了体内脏器,但是即使没有伤到重要器官,这样继续流血下去也会死掉的。
医官迟迟不来,杳杳脸色越发苍白,手脚也逐渐开始冰凉,艾维斯紧攥着杳杳的手臂不让她昏睡过去。
“公主殿下,医官马上就到了……”他哑着嗓子重复着,声音微微颤抖。
艾维斯在害怕。
“你……我要包扎一下,等一等……艾维斯,先扶我到椅子上去好吗?”杳杳的声音低不可闻。
艾维斯紧抿着唇不说话,扶着杳杳在椅子上坐下,沉默着从自己披风上撕下布条,按照杳杳的指导,给杳杳腹部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
他之前没有这个意识,他认为把布条包在伤口上会再一次伤到杳杳。但是既然杳杳开口让他这样做,他不会拒绝,他知道杳杳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同时他也知道,这伤口,绝对是杳杳自己捅的。
他看到这一场面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了事情的走向。公主命令他在神女房里放黑猫,再引人来撞破,神女就会变成女巫。
而神女心思不正,布置了陷阱准备嫁祸公主,但是公主比她狠多了,直接在自己腹部深深地捅了一刀反嫁祸。
至于为什么神女手中会拿着那把长剑,又不断说着根本不在这儿的琼纳斯看到了这一切,那大概就是属于公主自己的特殊手段了。
或许这也是她可以冒充菲丝希尔而不被发现的办法。
卫兵也已经赶来,制止了几近疯癫的爱丽儿。一个卫兵带着手套,提起床铺上的黑色小奶猫,到艾维斯跟前请示。
杳杳抬眼看了一眼,抬手制止艾维斯开口:“把猫送到我的房间去,我会亲自教训它的。”
贵族们大多以虐猫为荣,杳杳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并不显得奇怪突兀。
卫兵并没有及时答应,而是看向艾维斯。这个卫兵能力不错,向来又最会察言观色,做事十分贴合人的心意,艾维斯对他也有些印象。
这个卫兵,是想展示自己的忠心,只服从于骑士长的命令,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艾维斯明显神情不悦,他冷冷开口:“公主殿下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是。”卫兵被艾维斯冰冷的眼神吓得心头一颤,没想到本来讨好的举动反而触了他的霉头,他心底一沉,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再好过,更别说自己期盼了那么久的晋升。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前几天艾维斯大人提到公主还是不假辞色,甚至带着厌恶之情。
又一个被爱丽儿坑害了的人。
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
杳杳没有解释爱丽儿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但是她不说,众人也会自己替她找好解释的原因。一定是女巫来刺公主,公主拿着匕首反击,但是匕首哪里比得过长剑,所以菲丝希尔腹部受伤,而女巫只是手臂被划了一下。
有的时候,不解释反而显得自然。人们甚至会自己替你在心里想好原因。
琼纳斯和现在赶来的时候,医官也才从城堡赶到大船上来。琼纳斯甚至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神情阴沉的萧周推到一边,他弯腰抱起杳杳,转身往外走。
艾维斯冷着脸,看着满头大汗的医官,开口道:“还不快跟上?”
房间里的贵族们早已散去,艾维斯带着医官跟着萧周出去,只剩琼纳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光线逐渐阴暗下来的房间内。
明明他才是菲丝希尔的丈夫,这一切却好像都与他无关一般。
甚至……菲丝希尔也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琼纳斯抬手遮住双眼,嗤笑一声。
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杳杳估摸着萧周是不会让医官来给自己治疗的——也绝对不会让艾维斯在一旁。她一手勾着萧周的脖子,勉力撑起上半身,越过萧周的肩膀对后面跟着的二人说。
“你们回去休息吧,不要跟着了。”
艾维斯闻言,低低应了一声“是”,站在原地,看着萧周抱着杳杳走远。
特意赶来满头大汗的医官:……我来的用处是?
艾维斯知道不能违逆杳杳的意思,她的语气带着强硬,那是在命令。他眼睛一眨不眨地一直看着杳杳消失,这才转身,一言不发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医官:……我该跟着吗?
真愁人。
杳杳比他更愁,萧周的低气压几乎化作实质,在进了房门后更是不加掩饰。等杳杳被动作轻柔地放在床铺上后,她硬着头皮开口道:“你别生气……我那也是没办法……”
白寒道很不放心地给杳杳塞了很多道具,有攻击型的有防御型的还有治疗型的,那个丰厚的量,只要杳杳还吊着半口气都能救回来,这也是她为什么有底气反嫁祸的原因之一。
说着,她给自己喂下一颗长得和麦丽素一样的治疗药丸,一入口,外面裹着一层巧克力融化开来,杳杳没有细细品尝,几口咬了就胡乱吞咽下去了。
巧克力是白寒道裹上去的,他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嘴上又什么都不说,闷骚得很。给药丸裹巧克力都是自己一个人半夜里偷偷干的,被深夜觅食的杳杳撞见才支支吾吾地说出原因——他担心杳杳会因为嫌弃药丸的味道不肯吃。
杳杳十分感动并且让他少看脑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