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线从杳杳身后响起,是房云舟。
杳杳皱眉,转身看着他,示意他有话快说。
房云舟眼神放在娇嫩鲜艳的花朵上,继续道:“因为这株朱丽叶被冷待了很久,一直没人照顾,再好养的花这样也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我没有放弃,依旧给她修枝,浇水,施肥。”
“你看,她还是开花了。”
房云舟的话里面大有深意,杳杳听完后又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在思考现在在他面前拔了这株花是否能让房云舟彻底死心,到最后还是忍住了。
漂亮的花儿是无辜的。
杳杳抬手折下一朵开的最艳的,开口道:“开了也好,趁现在开着感觉折回去,我记得萧周似乎挺喜欢插花的——等明天花谢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房云舟幽深的双眸看着杳杳,静静开口:“切花朱丽叶的持续性很强,一年有三百多天都是她的花期。”
杳杳懒得再和他掰扯,直接不讲理地说:“我说只有今天就是只有今天。”
说完直接绕过房云舟,往屋里走去,手里拿着那朵鲜艳的月季。
房云舟站在原地看着杳杳的背影,紧攥着的手中,露出一截黯淡的红绳。
萧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看到房云舟盯着杳杳离开的背景,冷哼一声,抬手折下了剩下的花朵,准备拿去摆盘。
虽然说他也看白寒道不顺眼很想把他拉下来,但他也绝不会和杳杳讨厌的人合作。以杳杳的个性,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直接被判决死刑。
萧周不敢赌这万一。
那一株原本开的热烈的朱丽叶的花朵连续被人摘走,瞬间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丑陋枝叶,几个乳白色的茬口在绿色中无比刺目,仿佛是在嘲笑房云舟的异想天开。
杳杳进屋之后,把那朵花插在了白寒道头上,还给面无表情的他拍了一张照,嘴里还碎碎念着:“高岭之花高岭之花,没有一朵花像什么话。哎小白你别动,我给你拍张照纪念一下。”
白寒道由着杳杳随意折腾。
杳杳拍完照后就笑着把花取了下来,在白寒道脸颊上亲了一下:“真乖。”
她靠着沙发,一瓣一瓣地把花瓣拔下来,又握在手里揉成一团,花瓣的汁液顺着指缝流淌下。杳杳无趣地把手里那团扔进了垃圾桶。
好无聊。
好像进副本。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完五个副本啊,她想出去玩儿。杳杳趴在白寒道的腿上,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咸鱼。
正咸鱼趴着,杳杳忽然听到外面又有了汽车的声音。看样子,又是停在他们家门口的。
人还不少。
杳杳一听就觉得有热闹可以看,她穿上拖鞋十分积极地往外跑,白寒道萧周两人在她后面跟着。
远远地就看到房云舟站在大门前。
杳杳走近一看,才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一个美貌少妇,她身边两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带着墨镜一左一右地站着,看样子是保镖。
“这是他家里人找上门了。”杳杳悄悄地对白寒道说,话语里不乏兴奋,这意味着房云舟马上就要滚蛋了。
“叶礼,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房云舟语气冰冷,眼神毫无温度地看着门外的女人。
房云舟的未婚妻——不,现在已经是妻子了,她站在外面,杳杳瞧着她那个姿势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叶礼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冷静地开口质问:“房云舟,你追我的时候是怎么和我说的?”
“结果结婚不到半年你就连续半个月不回家。”叶礼说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是忙公司的事情不顾家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你在这儿?”
叶礼冷笑一声:“这儿是你前女友的家吧?才结婚你就在外面养人了?”
“谁养着谁呀。”杳杳翻白眼。
然而她的话叶礼是听不到的。
房云舟依旧冷漠:“杳杳早就失踪了,我现在住在这里,你不要胡说。”
“失踪了?”这时后面一个不过初中生模样的少年走了出来,激动地指责道,“你不如直接说是被你养起来了!还叫杳杳,叫得那么亲密,对着我姐倒是直呼全名,房云舟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杳杳:……
不是,你听我讲,我全名——就叫杳杳。
叶礼倒是比她弟弟还冷静很多:“房云舟,你现在必须回家,二老等着你不说,我也怀孕了。”
“我就说吧。”杳杳碰了碰白寒道,她刚刚看见叶礼一手一直护着自己小腹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猜测了。
房云舟显然是没想到,他极快速地看了杳杳一眼,又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外面的女人,说:“那就打掉。”
“你要离婚也可以,带着手续来找我签名就是,去一趟民政局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你闻闻这股子人渣味儿。”杳杳直摇头,房云舟的恶心真是超出她的预料了。萧周在一旁抿嘴笑着,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房云舟,这婚是你想离就离的吗?”叶礼再好的涵养这时也被他气到了,“两个企业的合作怎么办,你都不要了是吗?”
“我之前听说过你对你那个前女友爱得不行,但是后来我又知道,你居然是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来追我的……那时我就对你的人品有了心理预测,但我真的没想到——”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低劣百倍!”
最后,叶礼冷笑一声,神色高傲地做了总结:“你不要以为是我死缠着你——没有哪个正常女人会看得上你这种人渣,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产业。既然你执迷不悟,也别怪我们叶家不留情面!”
说完,她拉了拉一旁气愤填膺恨不得冲进去揍人的弟弟,走向深色低调的轿车。一个保镖上前拉开车门,叶礼和她弟弟做进去,关上门后一骑绝尘。两个保镖开着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房云舟转过身来,面对着杳杳。
杳杳皱眉,然后瞪了回去。
房云舟沉默片刻,缓缓开口:“现在,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