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时候宁可承认自己过激了些,也不愿承认自己彻头彻尾的错了,怡宁贯彻这个思想的具体做法就是朝着叶沐大喊了一句:“你放屁!”
叶沐一脸沉静的看着怡宁,再朝着皇帝笃定的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民女所说句句属实,今日晌午,一辆马车行走在拥挤的街上,因为中午开市,主街上人多,马车走得很慢,怡宁公主已不知是从哪里回来,急忙赶到哪里去,驾着马车飞驰而来,结果就是怡宁公主的马车不偏不倚撞上了别人的马车,两辆马车相撞,自然是劣质的那一辆毁得更彻底,怡宁公主的马车连人带马翻到在地,而被撞的那一辆连接的缎带直接当场断裂,马车翻了好几个圈摔在地上粉碎,还险些伤到了旁边的行人。别人拉车的马因为受了惊吓,一轱辘窜了出去……”
叶沐这边还没说完,皇帝眼神立刻警惕的盯着她:“捡要紧的说!”
叶沐本来对这个皇帝不熟悉,所以给他的定位是好坏参半,可是他这番话一说出来,叶沐对他的好感度立刻直线下降!
要紧的?TM你女儿差点伤了好几条无辜人的性命,你现在居然觉得这事不要紧?
怪不得怡宁公主人品有问题,合着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叶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尽量用一成不变的口吻回答:“就是因为这匹疯马,公主才会和南疆郡主碰上。”
叶沐这话算是回答了方才皇帝让她捡要紧的说的那番话,但是却依然能够接着自己方才的故事说下去:“马受了惊撒丫跑出去之后,马的主人怕马撞到人,从车里爬出来,跃到发了疯的马背上,眼看就要撞到一个十来岁孩子的时候,南疆郡主抽出剑朝着疯马刺了过去。”
皇帝看着叶沐这说完之后放松的神态,眉头一皱:“你说完了?”
叶沐点点头:“算是说完了!”
接下来的就是怡宁公主错将南疆郡主认成马车主人的事了,这些事,万万不能从叶沐嘴里说出来,毕竟她不是怡宁公主,不知道怡宁公主内心是怎么想的,贸贸然将这些没有证据的话说出口在现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在这个没有通行的法律世界,搞不好会被说成妄加揣测皇室心理、企图构陷公主,保不齐小命就没了。
叶沐不相信自己一说完,皇帝就立刻相信她,与其增加皇帝的怀疑,还不如用旁观者的视角将来龙去脉将事情复述一遍,至于那些原因啊!心理啊!现在她不做评论。
但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皇帝三两下就察觉出叶沐那番话里的不对,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可是从叶大小姐方才的故事里,朕完全听不出南疆郡主和怡宁公主为什么会产生误会?难不成是朕老糊涂了?”
一般情况下,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在你面前用这种严肃的语气自称老糊涂,并非真的在说自己老糊涂了,而是在质问你,是不是觉得他昏庸糊涂才敢如此搪塞于他。
叶沐诚惶诚恐的开口辩解:“皇上圣明,接下来的事便是公主错将南疆郡主错当马车主人的事了,此事民女确实不知,不敢妄加评论!”
叶沐都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知其中内情了,可是皇帝竟然还开口又确认的问了一遍:“叶大小姐,你觉得公主为何会将南疆郡主错认成马车的主人呢?”
叶沐心里暗暗提起一口气:“回皇上的话,这事民女不清楚,不敢妄加揣测,请皇上恕罪!”
皇帝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笑声中夹带着肃杀:“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叶沐知道皇帝这是在和自己玩心理战,不就是比谁的心智过硬吗?叶沐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启禀皇上,此事民女确实不知!”
谁知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不过只持续了十几秒,见叶沐摆出这态度,皇上沉着的眼突然舒展开,他似乎叹了一口气:“也罢!”
皇帝竟然不再在叶沐这边下功夫,他望向怡宁公主:“怡宁,你告诉父皇,你为何会将南疆郡主错认成车的主人?”
怡宁公主低着头,默默回想了一下事情的发生经过,她像是惊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叶沐才回答皇上的问题:“回父皇,是因为一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