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璎竟为自己的过度保守、内敛而懊恼自责,她之前连男朋友都没有过,更别提接吻。要是在此之前,她早已将初吻给过另一个男人,此刻的她就不会如此局促紧张,更不会如此在意这个吻。
每一个“第一次”,都是意义重大而非凡的。
哪个女孩不曾向往期待初吻?安雪璎倒是怎么也没想过,她的初吻竟是要自己主动献上。
她俯下身,却没有立即吻他,而是满心紧张的垂着眼,似乎也是在等待、期待着——也许这个男人会大发善心地给她个台阶,他至少将身体稍稍往前、或是稍稍探出头,就可以和她接吻。
可她的犹豫却并没有换来他的主动,几秒中的停顿,已经过于漫长,简直让空气都要凝固。为了不让自己更加难堪,安雪璎终于还是狠下心,吻住了男人的嘴。
原想着只是碰一下就赶紧和他分开,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男人竟抬起手臂环住了她的脖颈,强行将这个吻持续了下去。安雪璎瞪大了双眼,却明显看到夏墨宸近在咫尺的眼中写着狡黠。
“哇,看来新郎夏先生还真是热情难耐啊,迟迟不愿将这个热吻结束,让我们来一起祝福他们!”
在主持人的率领下,台下的宾客们也纷纷起哄。
在别人看来,他们两个好像的确在热吻,可其实他们只是唇瓣相接而已,并没有任何的深入发展。安雪璎想要挣脱夏墨宸的禁锢,可男人的力气却比她大太多,她怎么都挣不开他的手臂。
夏墨宸忽然微微张口,以舌尖试探她的唇,安雪璎原本已经染上了红晕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可他却在这个时候咬了下去。
虽然不算很用力,不至于让她流血,却也让她感受到了真切的疼痛。
她没想到,别人的初吻都是羞涩而甜蜜的,可她的初吻,却是窘迫而疼痛的。
这场婚礼就像是一场耗资巨大的舞台剧,而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道具而已,不可或缺,却无足轻重,更无人在意。
倾倒香槟、切完蛋糕后,这场戏也终于临近尾声,安雪璎和夏墨宸去酒店里“洞房”,而客人们继续欣赏表演、吃喝玩乐、进行各种社交活动。接下来的时间,跟“主角”无关。
安雪璎推着夏墨宸来到酒店最顶层的总统套房,是今晚为他们特别精心布置过的“新房”。
夏墨宸松了松领带,也松了口气。今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纰漏,更没有任何违和,这都是父亲的功劳。
一开始夏宏就擅作主张将这场婚礼渲染得极尽神秘,发给客人们的请柬上也只写了夏墨宸的名字,却故意没写女方的名字。原本夏宏只是觉得郗美樱极不靠谱,这一举措完全是为了防止她突然变卦,而现在看来,这一手完全就是未雨绸缪。
原本夏墨宸还为此而埋怨过夏宏,觉得他根本不重视自己的婚事,更不该这么对待郗美樱,可现在,他只能庆幸父亲深谋远虑。否则,郗家悔婚,夏家面临的损失将不可估量,经济损失是小,声誉和信用损失是大。
这一场婚礼,牵动着整个宸极集团,集团上上下下几千人、几亿的资金运作,牵一发而动全身,身为集团的继承人,他早已不是自己一个人,更不可能只考虑自己。
现在想来,的确是曾经的他太天真、太幼稚,太执拗也太容易相信别人。
他的确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悔婚了。他也因此陷入困惑中,二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究竟算什么呢?
“这里准备了晚饭,还是先吃饭吧,估计你也饿了。”
安雪璎的声音将夏墨宸的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瞥了一眼桌上丰盛的烛光晚宴,夏墨宸却驱动轮椅去落地床边:“我不饿,你自己吃好了。”
安雪璎无奈地笑笑,跟她一起吃顿饭,就这么难么?
她还是先换下了婚纱,然后才凑到桌边大快朵颐——忙碌了一天,午饭也没正经吃,她的确饿坏了,面对如此丰盛的晚餐,她食指大动。
夏墨宸无意间注意到了安雪璎——她换上了睡衣也卸了妆,这会儿正在桌边胡吃海喝,那一瞬间,他简直向飞只鞋过去!
“喂,你吃个饭……谁让你换衣服、卸妆的?”
“唔?反正早晚都要换啊,穿着婚纱吃饭怪不方便的,怎么,这种事还得经过你同意?”
“我说你这女人……”真是半点的情调都没有!
“你真的不吃吗?这里的东西做的还挺不错。”
……那不是废话么?这可是全市最好的酒店!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像是新婚之夜该有的样子么?”夏墨宸干脆驱动轮椅到安雪璎身边,却刻意和她保持一段距离。
“……不就走个形式而已么?”安雪璎忙着填饱肚子,不太想理会夏墨宸。
“……”夏墨宸彻底被气到无语。
见夏墨宸没走,安雪璎忽然问了句:“哦,难道你的意思是……你没看够我穿婚纱的样子?”
“……能不能别这么臭不要脸?谁稀罕看你那死样子?”
今天的他身着一身西装礼服,看起来的确格外英朗俊俏,可偏偏这张嘴竟是超乎寻常地丑。
“……那你在这儿跟我纠结什么呢?我把婚纱给脱下去又怎么了?再说……我还没跟你计较刚才婚礼上的事呢。”
“……你有什么事能跟我计较?”
安雪璎扭过头质问道:“你为什么咬我?”
“因为你的吻技太差、吻得太敷衍。”这当然只是夏墨宸随便找的借口。
安雪璎自认脾气算好,可偏偏他这话让她瞬间火冒三丈,哦,新婚之吻让她主动也就算了,他居然还嫌弃她技术不好?!
“呵,你技术好,你怎么不主动呢?”
“就你,根本不配感受我的吻技。”
安雪璎气得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不想跟你计较,反正也就这么一次。你想施展吻技恐怕也没那个机会。”
哼,看样子是跟之前那位“吻得火热”啊,不然怎么对自己的吻技这么自信?
明知是新婚之夜还提起这些,安雪璎真快有些压不住火。这个男人还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人哪儿疼往哪儿踩不可么?
可安雪璎这话也让夏墨宸很火大,听这意思,她似乎是打算以后都不让他碰?什么意思?嫁给他还想当“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