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把香燃上。对,就是陛下最喜欢的那个。”
莫曦桐好歹有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留下来的底蕴,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从纯妃走后,便心平气和的让人收拾了屋子,并让宫女给她重新盘发,好好梳妆起来。
宫里如往常一样扫洒,宫女有条不紊的做着迎接皇上的准备,虽说莫曦桐入主扶香宫不久,却已经颇有老牌宠妃的风范。
对镜自顾,来自波斯的琉璃镜才能最大限度的呈现她的美貌,莫曦桐满意极了,在镜前顾影自怜,形状姣好的杏眼中,得意一闪而过。
“帝玥,你凭什么跟本宫斗?”
她的自信全部来自傲人的美貌,自初长开,便不会有男人能逃得过她的手掌心。就算皇上之前喜欢帝玥又如何?她也一定能把人抢过来。
“娘娘,”珠玉在后面小心的问,“今晚陛下真的会来吗?要不要差人去请?”
“不必了,最迟便是今晚了,他一定会来的。”莫曦桐从来不屑于主动迎合任何男人,就算那个男人是一国之主。
她得到消息,帝玥傍晚已出了宫,洛默柏若是还算明智,便会赶过来安抚她,让她安分一点,不要和燕国使节乱说话。
等外面星辰铺满夜空,莫曦桐犹自对着镜子等待着,珠玉已经劝过她一次了,她却依旧不为所动。
“娘娘,夜快深了,您先去歇着吧。”
“若我现在歇了,陛下来了怎么办?”莫曦桐略带自得的说,“他一定会来的。”
果不其然,话刚落音,就听外面有公公传报,说皇上驾到。莫曦桐嘴角微微勾起,转身去殿门口俯身迎接。
“臣妾见过陛下。”
洛默柏从踏进扶香宫,就一直不苟言笑,连日夜伺候的德全都不敢在他眼前乱晃。
等看到在殿门口行礼的莫曦桐时,脸色才好了一丝,他自莫曦桐来的第一天,就免了她的礼,如今她肯下跪,便表明了其有悔意。
既然如此,许多事就好办了些。
“哦?宸贵妃为何行礼?朕不是免了你的礼了吗?”
莫曦桐抬起头,展露自己优美的脖颈,她知道自己从哪个角度看上去更美,无论哪个男人,见到如此美人楚楚可怜的略微抬首望着他,理智绝对会松动的。
“陛下还生臣妾的气?”
洛默柏没让起,莫曦桐就依旧伏在地上,不时委屈的看向他。
可惜洛默柏并不吃这一套,反而惋惜如此做作的神态,倒糟蹋了这副好皮囊。
“平身。”洛默柏越过她进入殿内,“朕哪里敢责罚你,你若是不愿,便是随意进出宫殿了,朕又耐你何?。”
莫曦桐知道洛默柏还在生气,脑子里浮现出今日纯妃的话,眼眸一转道,“昨天的事,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如此善妒,差点害了陛下的心上人,又让陛下为难。”
洛默柏隽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诧异,今日他确实是打着对莫曦桐先敲打再安抚,让她少生事端的想法,却没想到莫曦桐如此主动顺从。
事出反常必有妖。
洛默柏摸了摸下巴,屈起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眸中藏着隐晦的探究,看向莫曦桐。
莫曦桐第一次略带讨好的走过去说,“是臣妾太过任性,已经嫁给了陛下,却还处处使小性子,真真是没有规矩。就是陛下不罚臣妾,臣妾也是要自罚的。”
“宸贵妃能如此想,倒真是大有长进。”洛默柏心中疑惑,不动声色都说,“然而罚已经罚了,宸贵妃没必要再自罚一遭,你的心意朕已经知道了。”
莫曦桐是想先服个软,让洛默柏把她的禁足撤了,然而眼前这人却不吃这一套。莫曦桐也是个急性子,如此便直说了,“臣妾已知道悔改了,也知道昨日陛下在气头上,如今可否撤了臣妾的禁足?”
洛默柏虽不太情愿,然还是不得不下她铺好的台阶,“既然宸贵妃真心悔过,那便改成禁足一个月吧。”
莫曦桐内心依旧有些不满,面上若更加柔婉顺从,坐到洛默柏身边柔声说,“臣妾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便讲吧。”洛默柏大感无趣,敷衍道。
他算是知道了,莫曦桐性格霸道,若想做什么就一定要达成目的,此番做小伏低,定是有事要求。
“臣妾看到陛下对帝将军情根深种,心里觉得这总不是个办法,看着陛下为情所困,也着实担忧。昨晚臣妾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倒想出了个法子,陛下何不纳帝玥为妃,这天子女子,陛下喜欢便收入后宫,如此解了相思之苦,岂不是好事一桩?”
洛默柏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心中闪过一丝惊讶,狐疑的看了眼莫曦桐,“宸贵妃当真如此想?”
莫曦桐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那是自然,这样方才显出臣妾的诚意不是?以后我们共同服侍陛下,也算美谈。”
洛默柏低头喝茶,掩饰住眉目间一瞬间的阴郁,莫曦桐小小手段,自然瞒不过他去,虽说不知她具体想做什么,然此事必定是对帝玥不利。
“宸贵妃倒是提了个好法子,朕也曾想过,然而你不知道的是,若帝玥进宫,必定是要为后的。”洛默柏悠悠的说,打定主意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莫曦桐心神一朕,一瞬间伪装尽失,脸上愤怒到略微扭曲。好,当真是好,看来洛默柏也不愿意敷衍她了,如此打她的脸,是真当她是好捏的软柿子?
“陛下,”莫曦桐的声音冷了许多,“有件事,臣妾说了,怕陛下说我妒心太重,然而不说,又怕陛下遭人非议。”
“但说无妨。”
“以帝玥的名声,实在不能胜任一国之母,若陛下执意为此,必会遭天下人耻笑,臣妾不忍陛下遭受如此非议啊!”莫曦桐强忍着怒火和妒意,尽量表现的宽容大度,然而她本意是让帝玥进宫,最多做个妃子,没想到洛默柏如此异想天开,想立人做后。
莫非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他喜欢,就可人立人为后?帝王的婚事,无论他多么丰功伟绩,也绝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