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面的凤洛临,总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她和大长老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小时候,大长老把自己抱回到凤仪教,让嬷嬷好生的照顾好自己,到后来年少时的自己拜入到大长老的门下,以及后来大长老与自己相认时,这短短的几个月里相处的时光。洛林一想到这些,便更加难受,忍不住轻轻的啜泣起来。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在马车里,是在外面,不能随随便便大哭。可越是这样越让凤洛临的心里面难受。直到现在,凤洛临还清醒的记得带长老最后说的那一句话,那完完全全是一个母亲对爱自己的女儿所说的话。
如果不是大长老替自己挡了那一剑,恐怕现在躺到那里的就是凤洛临自己了。
凤洛临一遍又一遍的想起来大长老与自己刚刚相认时,两人坐在房间里面畅谈儿时的趣事,她也总是想起来在自己大婚之前,大长老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以及眼睛里面掩盖不住的疼爱。
可是现在这些都成了回忆,自己以后就真的成为了没有娘的人了。凤洛临一想到这些,她都觉得她的内心不能承受。
慕渚璟坐在凤落里的对面,看着凤洛临脸色越来越苍白,神情越来越哀痛,他的心就像万千蚂蚁啃噬过一样,密密麻麻的痛起来。
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凤洛临,丧母之痛是人生最悲痛的一件事,哪怕自己作为她贴身的丈夫,也不能替她分担这些痛苦。
慕渚璟心疼的对凤洛临说道:“洛临,你靠在我的肩膀上吧!这样的话,心里面也算是好受一些。”
凤洛临摇了摇头,就算是靠在肩膀又有什么用呢?大长老也回不来了。
两个人静默地坐在马车里面,等到了凤仪教的山脚下,凤洛临立刻擦干了眼泪。她伪装起自己,整个人很是镇定的走下马车。然后对站在凤仪教山脚下的那一帮人说道:“本圣女今日扶送大长老灵柩归入凤仪教。”
说话时不卑不亢,整个人的神情也很是镇定,这是凤洛临在凤仪教众人面前的伪装。在送大长老回到凤仪教历届长老们死后归属的那个灵堂里面的过程中,凤洛临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马车里面哭泣无助的自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仪态大方,镇定自若处理事物的凤仪教圣女。
而此次来到凤仪教的慕渚璟则是以摄政王的身份,同时也是作为凤仪教圣女的夫君来到这里的。在他看到凤洛临着众人扶着大长老的灵柩前往灵堂的时候,他因为凤仪教的规矩不得入内,所以只好停留在外面。
不过慕渚璟也留了一手,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真心实意的对待大长老和凤洛临的。要是真的放任凤洛临只身和这些人一起的话,恐怕到时候还会生出来一些不必要的事端。所以慕渚璟就吩咐付择带着士兵,守在灵堂到外面。然后让凤洛临的贴身侍女云坠冬葵等人站在一边。
慕渚璟的这些安排都是在凤洛临的默认之下的,所以说,尽管凤仪教的其他人认为这个不合凤仪教的规矩,但是摄于摄政王的威严以及圣女的压迫,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昨天慕崇龙回到太子府之后,便觉得自己根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但是因为自己刚刚是被皇帝训斥回来的,所以说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今天慕崇龙便坐不住了,他私下里派人到督察府的最高层李御史的家里面,让人给李御史说放话说,这件事情如果要是仔细查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罪责。
慕崇龙让人把这些话带给了李御史之后,又私下里面跟督察府的其他人见了面。这些人在朝堂之上,督察府里面也是说得上话的人。慕崇龙挨个把他们叫到太子府。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在私底下进行的,不能让皇帝知晓。
慕崇龙请这些人在太子府上喝了喝茶之后,他们一个两个都知道慕崇龙的真实意思。无非就是想要他从这件事情之中脱离出来。
慕崇龙找的这些人都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他们一个两个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更何况当初皇帝在把他们叫到御书房的时候,话里话外也是这样的意思。
他们也都清楚皇上的意思其实是不用严查,当然,这件事情不用严查就已经证据确凿,可是皇上的意思是说,不要把太子牵扯进来。所以说他们准备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把这个证据给销毁掉。
并不是说督察府的人办事情都敢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敢销毁证据。只是说在这件事情之上自己的现任上司以及未来上司都已经明确发话了,如果督察府里面的人要再不识好歹的话,恐怕还没有呆多久,自己的乌纱帽,就要被摘掉了。
所以说他们即便是知道这件事情根本都违反朱龙国的律法,甚至会让全国的老百姓起争议,但因为有皇帝和太子在顶着,督察府的官员们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御史在从慕崇龙那里得知到消息之后,他坐在督察府的主位上叹了一口气。多年的官员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因为死者是猪笼果里面举足轻重的人物,还是摄政王府上的客人。
恐怕摄政王府那边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当初王爷把这些暗卫送到都察府的时候,想必他都已经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了,现在只不过是明面上走了一遭而已。
但是皇帝和太子的压迫又不得不让她把这些足以证明的证据给销毁掉。除了摄政王府,恐怕自己这边的所有人都想要把这件事情给不了了之了,毕竟这可是牵扯到三方势力的问题。
一个处理不好的话可能整个国家就会产生一些动荡,李御史没有办法,他只好对手下的人说道:“你们这两天最好想办法把这些暗卫的衣服给处理掉,不要留下来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