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良就这么突然走了。
那芙美大受打击,从医院哭回家里,成天待在床上不起。
尤珍宝成天眼睛通红,肿的无法见人。
尤三宝虽然悲伤,但还要处理尤大良的身后事,于是到到餐厅请假。
皮特早已从季渊那里得知情况,二话没说便同意,
“要不你多休息几天?”
皮特觉得一天太少。
“一天够了!”
“如果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临走前,皮特嘱咐道。
尤三宝心里感激,但这种事怎么好麻烦他。
道谢离开餐厅,没过多久,季渊上门。
“你怎么来了?”
季渊三天两头往自己这里跑,有点反常啊。
“正好路过而已!”
季渊坐下,一本正经回答。
皮特不疑有它。
但没说几句话,季渊就问起尤三宝的情况。
“她刚走……”
皮特叹气的喝一口咖啡:“整个人憔悴的很!想来很不好过……”
季渊没说话。
他觉得没由来的烦躁,连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你去吊唁吗?”
季渊思考后问。
“不!”皮特回答斩钉截铁:“尤说一切从简!”
季渊眼神不由得暗了暗,没再说什么。
尤三宝回家和那芙美商量办尤大良的身后事。
说是商量,其实也只是尤三宝提前计划好,然后讲给那芙美听。
因为她们在申川市没有亲人,朋友,所以一切从简。
那芙美在床上躺着,听着尤三宝说不设灵*堂,不请人吊唁,不办丧宴,神情未变,仿佛这些事与她无关。
“最后一个,就是爹明天火化,然后……”
尤三宝还没说完,额头上一记重击。
原本像没魂那芙美爬坐起来,指着尤三宝歇斯底里的骂。
“我看你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芙美声音急促又沙哑:“你爹辛苦一辈子,你不想着把他送回老家风风光光大葬!居然敢一把火把他给烧了!你怎么想的!你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尤三宝揉揉发痛的额头,念在那芙美悲痛,耐心解释。
“娘!火化只是权宜之计,以后肯定是会让爹回去的!”
“屁!说到底,你就是心疼花钱!别的我不计较!但是你爹必须送回老家安葬!”
一副听不进任何意见的样子,让这几天里外操劳,身心疲惫的尤三宝有些冒火。
“送回老家?可以!”
尤三宝给她一一算:“怎么送爹回去?火车肯定是不让你上吧!那是不是得找辆专门保存身体的车?老家离申川多远,每个三天两夜到不了吧!这一路的开销你知道吗?按老家习俗,是不是还得摆三天流水席?是不是还得请吹啦弹唱的?难道我不知道该这样办吗?难道我不想吗?爹走了,难道我不伤心吗?可是我知道再悲伤,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你呢,成天躺在床上,除了哭还是哭!珍宝每天照顾你照顾的心惊胆战,生怕没做好惹你哭!哭谁不会啊!我还想成天哭,不管事呢!但哭有用吗?哭了爹能回来吗?”
尤三宝强忍着眼泪不掉:“现在我和珍宝就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难道你想随爹去,丢下我们姐妹俩就这么不管了吗?”
尤珍宝吓的在一旁哇的一声哭出来。
那芙美抿抿嘴,啪嗒啪嗒掉眼泪。
但她什么也没说,躺下去一如既往不再说话。
尤三宝不由得叹口气。
送尤大良的当天,那芙美趴在尤大良身上,几乎晕厥过去。
工作人员虽然习以为常,但谁也不好开口。
“娘!”
尤三宝吸吸鼻子,声音冷静:“你让爹开心的走吧!”
她相信,尤大良一定像自己一样,重生在另一个时代,好好活着!
但那芙美哪里肯。
“麻烦帮我把她拉开!”
尤三宝拜托工作人员。
最后三四个人费了一番力气,才将那芙美给拉开。
看着尤大良进入熊熊烈火之中,那芙美再一次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尤三宝捧着一个罐子。
“娘,我们带爹回家吧!”
尤三宝把骨灰罐交给那芙美。
那芙美死死抱住,一直到晚上睡觉时都没撒手。
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特别是她们这种捉襟见肘的生活,没有时间悲伤太久。
那芙美始终走不出打击,尤珍宝只能在家照顾她。
生活的担子一夜之间压在尤三宝身上。
第二天,尤三宝就收拾好自己,去餐厅上班。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尤三宝并未将守孝的东西戴在身上。
可是事情还是传开,众人见到尤三宝纷纷表示关心
尤三宝打起精神一一回应。
皮特将她叫到办公室谈话。
“你真的不用这么着急上班的!”
尤三宝淡淡笑:“没事!我已经调整好心态了!再说了,我得努力工作还债啊!”
想起那晚季渊的出手相助和安慰,尤三宝心里很感激。
皮特见她语气轻松,能够说笑,放心不少。
“说到季,他有件事拜托我一定要向你转达到!”
说完,皮特拿出颇为眼熟的黑盒子,递给尤三宝:“可能时机不合适!但季说,东西买下店家不退货,他又没认识的女孩子适合,所以只能委屈你笑纳!”
尤三宝即使没有打开,也知道是那串珍珠项链。
“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接受!”
尤三宝连忙摇头:“该收的酬薪我已经收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皮特见尤三宝坚持,早已想到这个结果,没再多劝。
“这下我可有话题打趣季了!”
见尤三宝不解的看着自己,皮特不由得笑:“这还是我认识季这么久以来,看他第一次送东西给女孩子!没想到居然吃了个闭门羹!哈哈……”
尤三宝想起季渊那副没有温度,看起来又有点凶的脸吃瘪的样子,心里轻松了一点。
中午表演完,尤三宝饭也没吃,直接去了尤大良干工的地方。
正午的太阳格外猛烈,尤三宝到达地方时,早已经汗流浃背。
此时的工地一片安静,工人们三三两两躲在阴凉处,用安全头盔,衣服盖住脸呼呼大睡。
还有的凑在一起打牌消磨午休时间。
“你好!请问你们的工头在哪里?”
尤三宝问打牌的工人。
众人见是个娇滴滴,长得极为艳丽的小姑娘,不明白她的来意。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光着膀子,体格精瘦的中年男子看着她道:“你找工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