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能医死人肉白骨的清方啊!
沈清染被喜娘笑着拍了拍肩膀,才想起露出笑意才好让喜娘勾勒脂粉,便只好逼迫自己先不去想沈渊的事。
“小姐长的真是极其好看,良人真是极有福气,才能娶到小姐这么俊俏的女子为妻,惹人羡慕。”
喜娘总不缺挂在嘴边的奉承话。
按说这接亲该在门外候着,染儿沈清染才刚刚被喜娘与清尘一齐搀着跨过了门槛,便瞧见了同着大红喜服的元宸,在映日下格外耀眼。
“这便等不及了?”
沈清染佯怒嗔怪声,却被元宸丝毫不知分寸礼教的拦腰抱起,有些话自然要言,只不过元宸习惯了将这些话十分暧昧的留在她耳边萦绕:“嗯,早便等不及了,否则染儿觉得为什么本王要将嫁衣提早备好?”
她只知道元宸前世终身未娶过。
清尘虽觉元宸此举不妥,却也只是以调笑的口吻含糊带过:“宸王殿下别吓了我们小姐,可不能摔了碰了!”
“姑娘这话不吉利。”喜娘匆匆打断了清尘的话:“这新娘子可是你们姑爷捧在手里的宝贝,哪能舍得磕了碰了?这还不得好好的藏着!”
沈清染没来由的被喜娘说的一阵脸热,悄然搭上了元宸的肩,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到元宸怀里躲一躲。
伴着礼乐声踏出府门,沈清染忽觉轻松,轿子已经准备出来了,元宸总不会不让她乘花轿吧?
哪料想元宸还真有这个胆子,四平八稳的将她扶上了马背,自己才跨上马背,随行的宫中乐师兀然停下了奏乐,似在提醒元宸有些不妥。
“继续奏乐。”
听了元宸命令,乐师们才各司其职重新奏起喜乐,可眼神总是忍不住向马上瞥——哪有带新嫁娘抛头露面的?
元宸却是十分自如的将下巴抵在了沈清染的肩上,好似撒娇。
“本王今日便要世人都知晓——本王的妻子有多好看,免得有人不识趣,什么东西都想塞到本王府中。”
果不其然,走出一段路,看热闹的百姓便已适应了其间怪异,纷纷赞叹起了二人郎才女貌,好生般配。
沈清染却是有几分娇涩的忍不住想躲进元宸怀里,毕竟、毕竟这嫁人又不像是上战场,骑马出嫁也不像是骑马杀敌……
她毕竟是没有经验!
好在将军府距宸王府的距离并不足远,沈清染只躲了不多时,礼队便已在宸王府大门外停下。
这新妇跨过火盆的规矩也被元宸十分坦然的抹了去,元宸抱着她便跨过了火盆,沈清染唯恐元宸这架势下一瞬就要给她抱到房中去。
好在元宸还是“知些分寸”的,刚刚迈过府门,便将她放回了地上,柔声道:“早前怎不知染儿是如此容易羞的性子?脸薄如纸似的。”
沈清染薄怒嗔怪道:“宸王殿下早前也未曾说过自己是如七岁孩子一样欺负臣女的心性!”
“不该叫夫君?”
元宸这一腔缠绵至极的语调还真是应了沈清染方才的话,这厮真如七岁孩童似的!沈清染觉得七岁都是夸了元宸的……
“您明明就是六岁!”
沈清染佯怒要离去,她倒也不介意出演一出元宸娶秦当日便惹将得妻子赶回娘家的戏码!
元宸被她逗了笑,尽使些旁人难以察觉的小动作,这便悄然勾住了她的腰,除了他身前暧昧的方寸地,哪处也去不得。
他还不罢休,又以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细声道:“染儿都已经入了本王的王府,还想逃到哪儿去?”
“想逃婚。”
沈清染苦笑回敬道。
“晚了。”
这笑便更苦了。
以女主人的身份被迎入宸王府,是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沈清染是万万没有想过,屡次“落网”的宸王府,如今竟成了她后半生的归宿……
这命来了还真是逃也逃不掉!
沈清染被元宸牵至热闹席间,似有些昭告天下的意味,席间不泛有许多沈清染眼熟之人,只是独饮闷酒的安临郡主格外刺眼。
她来做什么?
沈清染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只好是安慰着自己或许是真的吃了酸,才会有万分的不安涌现于心头。
“小姐,姑爷,要不先晚些入席吧……毕竟给宾客敬酒也不急于这一时,先等开了宴再说吧。”
清尘眉头紧皱,一瞧便是在存心掩饰着什么。她的确是在掩饰席间的琐碎话,因为这些看似来登门贺喜的夫人贵女,正在窃声念叨沈渊的不是……
“这沈大小姐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好的福气?前几年与秦公子便是不清不楚的纠缠不清,结果瞥了秦公子不说,又攀上了宸王,听说宸王为了她连和亲的安临郡主都推拒了,还真是有些手段。”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正在窃窃议论这些旧闻,清尘脸色渐差,因为她能听到的议论声,沈清染也绝对能听得到。
只不过那些小姐不自知而已,仍在咕哝:“倒也有说她被鬼附了身的,否则怎把这勾人心的法子练的如此炉火纯青?她爹都已经成了逃兵,只怕沈家落罪也不远了,宸王殿下要真是清醒,哪敢娶她……”
歪曲了事实的流言顿时在宾客间生根发芽,愈演愈烈:“逃兵?我听说沈将军是与吴国联手谋反,兵败未成,便瞥下一大家子匆匆逃跑了,只不过现在朝中还没有证据,否则沈家满门抄斩的日子也真是不远了!”
这人还同情沈家的叹了口气,清尘见沈清染与元宸二人皆是一言不发,正想劝慰两句以缓和氛围中的凝重,却听沈清染身后传来沈渊话语声,是在致歉。
“宸王与小女大婚之日,末将竟这时才匆匆赶回,委实有些对不住宸王殿下,届时一定自罚几杯。”
沈清染闻声猛然回头——沈渊竟赶回来了!
沈渊身着鎏金锁子甲,枪尖寒芒闪过,意气风发姿容只如刚刚从演兵场匆匆赶回一般,只有沈清染与元宸知晓沈渊曾经历了何等劫难才留下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