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显然是不愿与他再有任何无谓的瓜葛,闪身躲进了电梯中。谁知,还没等她按下关门键,顾北念高大的身躯已挤进了电梯。
霎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二人的气息交织在电梯狭小的空间内——沈琳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被迫缩在角落,而面上的神情仍不起一丝波澜,。像极了一只在黑暗中窥伺的猫。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她没有急着去按电梯的按键,顾北念也只是笔挺地站着,。他的动作让她捉摸不透。
深吸一口气,。她决定打破沉默。
“顾总。”黑白分明的双眸定定地锁定他的侧颜——是探究,“你您为什么……”
你为什么送我回酒店,又为什么跟我乘同一部电梯?!
顾北念悠悠一挑眉,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显然是明白了她未说完的话中之意,眼神中满是不屑。
“沈小姐,我原本以为人过了个生日,会年长一岁。而你倒好,过了个生日反而更愚蠢了?”他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令她有片刻的尴尬。这片刻的情绪失控令她暗暗握紧了拳,暗恨自己在他面前披露了她的脆弱。
是呀,别忘了她还挂着他未婚妻的名号,开车送她也好,共乘一部电梯也罢,所有的所有只是逢场作戏!
终究是松开了握住的拳头,径直打开了开门键。
“是我唐突了,顾总。”她回头微微一笑,带着冷漠的刺,话中的疏远之意呼之欲出,“我等下一部电梯就好。”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顾念安顾北念眼中的惊异也愈来愈大。
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电光火石之间,沈琳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伴随着胸腔中翻腾的危机感,手指不自主地移向了关门键。
可是来不及了!电梯外赫然站着一个头戴棒球帽的男子!黑色的口罩遮掩了他大半的面庞,只露出一双幽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梯内的两人!
不好!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就在下一秒,那男子拿起手中的喷罐,朝着电梯厢内喷去。白色的雾状气体瞬时在有限的空间里弥漫。像是无意识的,顾北念一个转身,挡在了沈琳的前面!
可终究是抵挡不过男子的有备而来,不出几秒,二人双双倒地,昏迷不醒。
一个轻蔑得逞的笑容在男子的口罩后悄无声息地咧开。他镇定又飞快地瞄了一眼左腕上的手表。暗暗在心中默数着……
二,一……
“刺啦”一声,电梯顶部的灯光灭了。接着,酒店大堂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男子利落地将瘫倒在地上的二人依次拖出了酒店。顺着一扇黑洞洞的门,不知通向何方……
这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子究竟是谁?他绑架沈琳和顾念安顾北念,到底有什么意图?
黑夜静悄悄的,回应以沉默。
……
不知过了多久,沈琳猛地睁开了眼。面前是扑面而来的黑暗,令人窒息。她内心深处被尘封的记忆又再次被打开,。那个雨夜,她刚出世就夭折的女儿,沈清……记忆交织着,像一把钝刀割锯着她伤痕累累的心。
她好痛,痛得想号啕大哭。无助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只剩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呜咽。
“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询问。
她动了动耳尖,顺着声源寻去,入眼的只有一片黑暗。差点忘了,顾北念因为她被莫名地卷进来了。
记忆还停留在昏迷的前一秒,她清楚地看见,在那男子喷药水的时刻,顾北念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她自己,连累了他吧。!刚刚被压抑下去的苦痛转眼又被愧疚笼罩。
沈琳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报以回应。
而后是片刻的安静。身旁的顾北念没了声响,而正是因为他,她的理智又被找了回来。尽管此刻她手脚被绑,可在他身边,慌乱的心渐渐平静,随后变得不再害怕。
“顾北念。”她抛掉了平日累赘的敬称,直呼他的姓名。
“说。”
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的鼻子说些刻薄的话语,而是换了一种心平气和的口吻。
“你能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不知道。”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既然询问顾北念无果,她决定靠自己。伸长了脖子,她细细嗅着,闻到的是方便面伴随着潮湿的青苔气息。没有车子移动拐弯时的颠簸感,说明他们并没有在车上,这或许是棒球帽男子的居所。
“唰。”一道刺眼的亮光从她的眼前炸开。她极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酸涩感令她眉心紧皱。
“宝贝们,我回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沈琳立即将背脊绷得紧紧的,睁大了眼睛,灵动的双眸沾染上了戒备。
又是一阵踏踏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拖鞋磨蹭地面而发出的声响。不一会儿,一个人影罩住了她。
缓缓抬头,映入她眼帘的,是个装束奇异的男子。他把自己的面部包裹得紧紧的,仍旧是那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棒球帽,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晃动。而他穿着的却是简单的短袖短裤。
面对此情此景,此时的沈琳却完全笑不出来。
“哟,原来你醒了啊?啧啧啧,瞧瞧!顾总北念的未婚妻长得可真是秀色可餐呢!”
男子阴阳怪气的语气语调惹得沈琳她厌恶地别过头去,。一旁的顾北念还未被摘掉眼罩,他只是微抿着唇,不言语,。安静的模样叫人疑惑他是否已安然入睡。
男子再三挑逗,沈琳就是不予回复。她默默地垂下眼睑,任由男子的污言秽语四下散漫。
或许是见自己得不到任何回复,他显然有些气愤了。倏地蹲下了身子,一只手钳住了她瘦削的下巴,另一只手随意一挥。
“啪”地一声,沈琳白皙的左脸被扇出了五指红印。
她一声轻呼,力道之大足以让她顺势摔倒在地。
“贱女人!长脸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