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郊一个建在山谷中的疗养院,这里有一片宽阔的草地,一栋三层楼的别墅便建在草地上,别墅的后面连着湖,湖中还有几只正在酣睡的天鹅。
这个犹如秘密花园的疗养院,却没有一条通往外面世界的道路,只有直升机能飞的进来,极为隐蔽。李陌渊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急忙上前迎接。
医生和护士基本上都是从美国带回来的,也是上官景天从前治疗时期,便跟在身边的医生护士,李陌渊将自己的公文包递给一旁的护士,随后对医生问道:“情况怎么样?”
医生脸上显然有些着急,这一类的情况显然是他没有意料到的,随后他一边跟着李陌渊朝病房走去,一边在李陌渊身后说:“病人的生命体征一直很稳定,但今天早晨突然出现心率上升的状况,随后便开始出现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李陌渊皱眉听完,此刻已经走到别墅下面,疗养院只有两名医生和六名护士,另外一名医生便站在别墅的门口,他先是朝李陌渊身后自己的助手点点头,李陌渊看见他后,便疾步上前问道:“Jack,如何?”
Jack和李陌渊是大学时候的好朋友,也是上官景天在美国治疗时的主治医生。
“yuan,情况很紧急,病人的潜意识正在慢慢丧失求生的欲望,我介意强制唤醒,不能这样昏睡下去了。”
李陌渊几乎是立即反驳:“Jack我们都清楚强制唤醒的后果。”
“那也总比死了好,yuan,你和我都是医生,你应该清楚,这样至少能把命保住。”
“那我站在病人朋友的角度来看,我觉得病人更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想承担那样的后果。”
李陌渊清楚,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将上官景天强制唤醒,那么自己要面对的上官景天,根本不可能是正常的上官景天。
“yuan,病人突然因为发病陷入沉睡,这种形式我和你商议过,哪怕他睡一辈子,都比醒来好,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继续沉睡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李陌渊心乱如麻,他和Jack站在上官景天病房的走廊上,这个疗养院是从前上官景天料到最坏情况下,自己私下修建的庄园,只有上官景天和自己知道,但这座庄园意味着什么,李陌渊也十分清楚。
这座美丽而神秘的,无法通往外界的庄园,就是上官景天为自己修建的坟墓。
“yuan,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少我们还能研究如何治好他,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Jack还在一旁游说着李陌渊,李陌渊看着病房内的上官景天,常年没有血色的脸此刻更加苍白,难得一见的让人感受到,身居高位的上官景天的脆弱。
他心中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转过头对Jack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不以强制唤醒来刺激他呢?”
Jack见李陌渊因为自己的游说已经有些松动,“你有什么方法?”
李陌渊转身和Jack一起走到病房旁边的医生办公室,打开门走进去后才道:“我想找来病人的病原体。”
Jack有些吃惊地看着李陌渊:“那个女人?”
李陌渊虽然没有将上官景天和李酥酥的事告诉Jack,但Jack为上官景天治疗三年之久,在催眠治疗的过程中,上官景天潜意识深处最难攻克的地方,便是他对一个女人的感情和记忆。
“我不同意。”Jack几乎瞬间反驳道,“病人这次沉睡的主要诱因也是她,我并不觉得这样的人,能够担此重任,一旦她成为病人的唤醒人,那么病人的潜意识便再也无法重建阻隔了。”
李陌渊没有说话,Jack见他沉默又继续道:“而你我都清楚,BPD极难治疗,更何况病人的病因,很有可能伴随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病人就算因此被我们治好,也很难像普通人一样健康生活一辈子。”
“可我们没有后路了,Jack,只有这样,他醒来恢复神智的几率更大,我们强制唤醒的后果,根本不可能治好他,我们只能让她来,让她来想办法唤醒病人,哪怕醒来后病人失去神智,也应该由她来帮助病人恢复。”
“而且我想,病人是心甘情愿的。”
上官景天为李酥酥做的那些事,李陌渊通通看在眼里,如果上官景天一辈子安然沉睡,那么他可以阻止李酥酥见上官景天,让上官景天就这样平静的睡一辈子,但如今上官景天因为沉睡早已经危及生命,李陌渊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李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