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骑着马从后面跟上来。
“走吧,上马,放风筝去。”
许梦染找不出理由拒绝齐宇的理由,上马坐在齐宇的前面,齐宇在背后环着她,呼吸声就在耳畔。
“架。”两人骑马向城外奔去。
沉静在朦胧的温馨感觉中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还跟了一个尾巴。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这句话一点不假。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经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被赋予悲剧色彩的月亮。
“该回去了。”
“嗯。”齐宇点点头接着又说,“等等,许梦染,还有一件事。”
“嗯?”
“真的不考虑留下么,只要有我在,你知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我还是更向往外面的天地,齐宇,我想你也是一样的吧。”
“明白了……但是如果你想回来,我是说如果有这种如果,随时都可以回来,记住了么。”
许梦没有回答,抬起头看见还在风中飘摇的风筝,她扯断了风筝线,那风筝很快就不见了,断了线的风筝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呐。
齐宇明白许梦染的意思,心里一阵发酸,眼睛也有些发酸,那感觉好像是切开一颗新摘的柠檬,生生要把汁水滴到眼睛里,又灌进心里。两人开始往回走,各怀心事,一路上再没有其他的交谈。
见两人回了宫,那条跟着的尾巴也回去复命了。
“大人。”
“回来了。”那屋里正在抚琴的男人抬起头,琴声也随之戛然而止,是辰逸。
原来早上辰逸要进宫时,刚好碰见两个小太监神色匆匆从宫里出来,觉得有蹊跷,就跟了一段,发现竟是齐宇和许梦染假扮了太监出宫。他一直跟到两人买了风筝骑上马,然后派了手下继续去跟踪。
“说吧。”辰逸命令道。
“他们两个人上了马以后,没有直接出城。”
“哦?”
“先去买了些包子还有小孩吃的糖果零食。”
“接着说。”
“后来骑马出城去了郊外,两个人跑来跑去放风筝,跟小孩似的。”
“然后呐?”辰逸又问。
“然后那个男的把风筝系在树上,脱了衣服。”
“什么?”
“哦,他拖了衣服放在地上,那两个人坐在上面吃东西,聊天。属下离得太远听不清,只隐隐的听见那个男的好像说什么随时回来。再后那女的扯断风筝线,来两人就回宫了,述属下直言,似乎并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探子走了以后,辰逸又接着抚琴,琴声明显比刚才乱了许多。
这个许梦染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打架动武的时候狠辣,且毫不留情,像个训练有素,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执行任务的时候计划周密,像个成熟老道的探子;今天又成了天真可爱的小家碧玉。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回楚国的期限快到了,第二天辰逸起身去向皇上辞行,顺便拜访了一下齐靖璇。
“你来干什么?”
“见过公主,属下是来为公主献计的。”
齐靖璇打量辰逸这人深藏不露,以前没打过交道,还是小心为妙。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公主此言差矣,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你说呐。”辰逸见公主没说话,又继续说,“拒微臣所知,公主与一个叫许梦染的宫女不和。”
公主被戳中了痛处,有些恼怒:“大胆,你胡说什么,我堂堂公主会拿一个宫女没办法么,还需要你来我这里指手画脚。”
“果真如此么?我怎么听说这个宫女和公主的哥哥齐宇交情匪浅,处处受到照顾呐。”
“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公主盛怒。
辰逸改了刚刚缓和的语气,厉声道:“公主这样耐不住性子,将来可是要吃亏的。”
齐靖璇多少听说过辰逸在楚国的地位,将来自己要嫁到楚国,还没去就把国师得罪了怕是不太好,又碍于面子不肯道歉,便不再说话了。
“公主远嫁我楚国,虽贵为妃子,有身份地位的保护,但是身边没个自己人,不感到不安么?在下言尽于此,告辞。”辰逸说完转身离开了,这位公主性子急躁,脑筋看起来也不太灵光,辰逸有点担心齐靖璇能否领会自己的意思。
这家伙颠三倒四的说些什么,一会儿说要帮我铲除许梦染,一会儿说我去楚国没个身边人,等等,我明白了,可是这家伙为什么要来帮我,他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只是简单的想要卖我一个人情?以后好为他所用?不管了,先去找父皇。
“你这丫头怎么今天有空来看父皇?”
“父皇这是哪里话,儿臣马上就要远嫁楚国了,临行前有时间自然要多多来陪陪父皇和母后,您要是嫌我烦,那我可走了。”
“我的好闺女,到父皇身边来。”
齐靖璇坐到皇上身边,挽着皇上的手臂,用委屈的眼神看着皇上,说:“父皇,你说儿臣这一走,到了楚国,在不知多久才能见父皇一面,要是有人欺负儿臣怎么办。”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你是我齐国的公主,背后有父王撑腰,谁敢对你不利。再说有什么事大可写信回来。”
“一封家书快马也要几日才能送回来,等父王收到了信,都已经来不及去救儿臣了。”
“怎么突然会担心这个,你告诉父皇,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儿臣觉得身边没个自己人终归是不太安心,陪嫁的那两个丫头,随然是可以相信的人,但是毕竟不会武功。”
“这样看来,你是心中已有了人选,来向父皇要人的。”
“父皇英明,儿臣一下就被您看破了。”
“哈哈哈哈,你呀,就会讨父皇开心,说吧是谁。”
“就是上次赢了免死金牌的那个丫鬟。”
“哦?她不是因为偷了东西被软禁起来了,这样的人可信么,你有把握能够驾驭的了她?”
“父皇明鉴,她此刻是落难之人,我若是去现在带她远嫁,总比她坐牢强,她受了儿臣的恩情,自会乖乖听话。这个丫鬟武功了得,关键时刻说不准能保儿臣性命,再说她既然偷东西,那就是贪财,贪财之人最容易收买。”
“好吧,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