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心情沉重,小童这一下逗笑了许梦染,她心中有虑,皇宫内的太医总是治不好病,扶之桑浩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神医来了,是不是可以帮忙照料下皇上身体。
只是神医救扶之桑锦时,说是最后一次出手,此时提出来是不是为难神医。许梦染心不在焉地想着,对于神医和辰逸的对话,漫不经心地听着。
许是神医看出了许梦染的魂不守舍,竟是主动提出建议。
“听闻陛下近日龙体抱恙,小老儿其余方面做不了什么,医术上确实小有成就,不如我来诊断一下。”
“那便是太好了。”真是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神医的帮助真是太及时了,许梦染喜出望外,“如此,便麻烦神医了。”
神医摆摆手:“这算是收留我的报酬了,否则,我怎好意思在这里一直住下去。”
许梦染笑笑:“神医救过我的命,也救过哥哥的命,是扶之桑家的恩人,怎么能提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次,神医又救父皇,扶之桑家真是欠了神医良多。”
这话是说对了,恐怕神医救起许梦染的时候,不知道日后竟然和扶之桑国皇室有了这样的牵扯。
许梦染留神医用了午膳,午膳后,神医便入了宫,留下小童在公主府中和双胞胎一起玩耍。
……
徐胜平连午膳都吃不下,茶不思饭不想,书信交流又不容易知道细节,当即进了宫。身为国丈,他进宫不像其他大臣那样受到禁令。
“参加大人。”阿梦见了徐胜平盈盈一拜。气度不错,徐胜平心想。
徐胜平退后一步:“阿梦姑娘快起,我一介大臣怎么能担得起娘娘的礼。”
虽是这样说,只是他的语气傲慢,虽是受不起,也只是向后退了一步,任由阿梦行全了礼数,这是给阿梦的警告,她再怎么受宠爱,也要念着徐家,否则可不是养出了个白眼狼。
阿梦自是知道他的用意,心里暗恨,却不能表现出来,微微一笑。
“不知徐大人唤阿梦前来有何事?”
徐胜平手指敲了敲桌子:“不知阿梦姑娘觉得宫里的日子如何?”
阿梦低头一笑:“宫里的日子自然是极好的。”
在宫里不愁吃喝,这是从前贫困潦倒的阿梦日思夜想的,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会遭人欺负,除了圣上,谁人不让她,谁人不怕她,怕她吹了枕边风,这样的日子自然是极好的。
“阿梦姑娘自从入宫来就独得圣上恩宠,这可是头一份。”徐胜平见阿梦笑得害羞,为表亲近,打趣了一句。
阿梦虽被奉承得开心,去也没有忘记眼前男人的身份,他是皇后徐若凝的父亲:“徐大人说笑了,这宫里的风头谁能比得上皇后娘娘。”
两人也都是人精,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说了半天都说不到正事上,只是时间有限,徐胜平还是忍不住了,话题一转。
“阿梦姑娘有所不知,近来圣上在上朝时似是有心事,不知你可知道?”
阿梦摇头,语气诚恳:“我一介宫妃哪敢揣测圣意。”
这么问怕是行不通了,徐胜平索性换了个问法:“宫中传闻,阿梦姑娘独得皇上恩宠,不知你平日与皇上相处如何?皇上待你可好?”
提到齐宇,阿梦打了一个哆嗦,这一下子被徐胜平察觉到了,他眯眯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等着阿梦的回话。
徐胜平的视线很有压迫性,阿梦不知如何是好,皇上对她没有什么感情,远不像传言那样,这件事不瞒不住皇后,也迟早会让徐胜平知道,阿梦站了起来,冲徐胜平行了大礼。
“明人不说暗话,还请徐大人为我支招,圣上似乎对阿梦很是不满。”
阿梦将两人平时的相处一一告诉徐胜平,徐胜平听后困惑,一时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容貌没错,穿衣也没错,规矩没有错,对男人温柔小意也是挑不出差错,看上去哪里都没有出错,莫非皇上真的是那痴情种,找个替身都不愿意,只是那样阿梦根本没有进宫的机会
徐胜平一时也想不明白,冲阿梦嘱咐了几句,便回了府。
府邸里,他召来了幕僚,幕僚来时,徐胜平靠在椅子上,手里玩着笔,烛光映在他的脸上,营造出一种古怪的气氛。
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看向门边:“你来了,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他将阿梦所告诉他的事情与幕僚说了一遍:“这是哪里出了差错?还是说皇上对徐家不满,借此事来警告我。”
幕僚思考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大人可知许梦染是什么样子的?”
徐胜平不耐烦,这不是废话吗?他皱眉:“还能是什么样的,不就是阿梦那个样子,连穿衣都相似,还有什么不对之处?”
“大人莫急,只是那模样再像,骨子里也是不同的。那许梦染性子冷清,不喜谄媚之人,更是铁骨铮铮,而阿梦还是太过温柔了些。”幕僚见丞相不耐烦,也是不慌。
果然丞相听了,拍掌大笑:“妙哉,阁下果真是妙人,如此浅显之道理,我竟这般才明白。”
阿梦毕竟出身平凡,受人欺凌,虽有一定的野心,面对权贵时,却还是难以避免谄媚,而这偏偏是许梦染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虽为宫女,也是胆大包天,珠玉在前,又怎能看上石头。
即使身为男人,徐胜平也不得不承认男人的劣根性,他不知道齐宇对许梦染感情有多深,只是求而不得的失落定会令他念念不忘。
这样一个与许梦染模样相似,爱好相似,偏偏性子却一点都不相似的阿梦不是在时刻提醒他,他得不到那个女人,求而不得是他的宿命,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一点都不像的替代品。原来一切都错了。
所有的问题在这一瞬间解决,既然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徐胜平即刻给阿梦写信,命人送进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