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染想找老嬷嬷了解情况,便多方打听老嬷嬷的住处,后来才知老嬷嬷并没有归乡,而是住在了京城郊外的一处村镇之中,许梦染知道后,为了不引人注目,于是,打算晚上再去找老嬷嬷。
到了夜晚,许梦染乔装打扮,来到了城门楼下,趁巡城兵差不注意,许梦染一步跃起,脚尖在墙上一点,鬼魅般越过城墙,双脚着地,人已到了城墙外。
许梦染并没有停留,大步往前走,来到了离城门不远处的破旧茶棚边,茶棚边旁还有一棵槐树,槐树旁还有一匹黑马,马栓拴在书上,许梦染早就备好了一匹马在城外,毕竟,老嬷嬷住的地方虽不远,但是也有些距离的。
许梦染解开栓绳,踩上马蹬,一跃,便坐在马鞍之上,双腿一夹马肚,一拉马缰绳,黑马,嘶鸣一叫,一骑绝尘而去。
漆黑的夜空点缀着点点繁星,骏马骄行如飞,风在许梦染耳边呼呼的吹,许梦染骑在马上,思绪万千,她不知道今夜会听到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真相,她很好奇,当年的宫变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许梦染骑在马上,思索着,不大一会儿,来到了一座茅草屋前,从远处望,四处寂寥宁静,门口的植物,光秃秃的,仅有几片枯黄的叶子,随风飘荡,茅屋之上的瓦片坑坑洼洼,十分狼藉,只见木门禁闭,带有些许沧桑。
许梦染见此,略有些心酸,脑中想着过些日子让哥哥扶桑锦来修修。
踏步来到门前,敲了敲木门,不多时,只听门内传出“咔咔”的声音,木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短褐布衣,头裹白布的清瘦男子出现在了许梦染的面前。
男子面有异样,似是惊讶,此时正是晚饭时间,男子手中正拿着泥质陶碗,男子略有迟疑后开口说道:“你是何人,深夜至此,有何贵干,可是错了露宿。”
“小女子许梦染。”
许梦染不紧不慢的回应着:“我是从宫中而来,是来见当年在宫中生活的老嬷嬷的,如今知其住在此处,有事想向老人家请教,请务必让我一见。”
“不见,出去出去。”男主显得不耐烦,“老嬷嬷早已不问世事,在宫中老苦了一辈子,老了你们就不要再叨唠她了。”
“我真的是有事情请教,决定不会为难老人家,也不是来寻仇的,我问完就离开。”许梦染不肯放弃,一脸真诚的说道。
男子听闻,面生犹豫,似有难言之隐,许梦染正想询问,只见门内有人影闪动,“嗒嗒”“嗒嗒,”平缓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身穿朴素的布衣,发髻上别着一把木簪子,是一个瘦弱的女子。
此人是精瘦男子的接发妻子,她见丈夫出到外面许久,不见回转,便出来看看,她与丈夫说了几句,便请许梦染入内叙话,便对丈夫一阵埋怨,说道:“你这憨货,许姑娘即是找阿嬷,便是客人,许姑娘深夜造访,怎可让其站立门外多时,此非待客之道。”
男子摸了摸后脑勺,许是在外人面前被妻子训,故而一脸尴尬的模样,但还是侧着身让许梦染进来。
入得屋内,烛光璨璨,微弱的烛光照耀着这不大的空间,在寒冷的夜,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暖意,让人略感凄凉。
许梦染眼睛微红,眼泪在黑瞳里打转,仔细的注视着屋内的布局,一张木床,稀薄的被子,一张木桌上只放着一盘青菜,一位老嬷嬷坐在一旁,她就是许梦染要找的老嬷嬷。
老嬷嬷骨瘦如柴,面带憔悴,呆痴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若老僧坐定,眼神无神,许梦染询问了他的儿子儿媳,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儿媳给许梦染奉上茶水,许梦染看了看破旧的碗,油腻腻的水,笑了笑拒绝了,心想真的要叫皇兄接济下人家了。
在老嬷嬷的儿媳叙述下,许梦染知道了原因,原来老嬷嬷便痴呆了,老人老了,自然有一些毛病,虽然如此,许梦染没有忘记此次来此的目地,她坐于老人家的身旁,与老人说话,许梦染很有耐心的讲话与老人听。
慢慢的许梦染将话题转到了宫中,梁妃和宰相梁重如何阴谋害皇后,如何搅动宫廷,细细询问,当老人家听到“宫变”,目露惊惧之色,手微微颤抖,似是害怕。
许梦染知道,老嬷嬷一定知道什么,便要继续询问,说到:“老人家,是否能提供一些人物或始祖,能够证明梁妃和宰相梁重的互相勾结,阴谋害人的有力证据啊。”
许梦染不停的询问,可老人家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许梦染有些着急了。
老嬷嬷是唯一知道当年宫中之事,要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来,岂不功亏一篑,许梦染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老人的儿媳走了过来,开口道:“姑娘,我阿嬷现在已经痴呆了,即使知道以前的事情也说不出来,我看你也问不出来,想想别的办法了,如今天色很晚,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许梦染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想放弃,深呼吸,握着老人家的手,亲切,耐心的询问,时间过得很快,“嘀嗒,嘀嗒”的在消逝,不管许梦染怎么问,老人家就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许梦染默默的低下头,她已经尽力了,真的如老人儿媳所说的一般,什么都问不出来。
“唉”的一声,叹了一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许梦染要走了,既然问不出来,就不要打扰老人家了,本想和老人的儿子儿媳道别,就在这时,老人嘴唇微动,一道仿若天籁略有些颤颤巍巍的声音送进了许梦染的耳朵里。
许梦染惊讶的回过头,老嬷嬷的身上仿佛有一道不可思议的力量向着许梦染而来,那是希望,本已放弃的许梦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空无。”
短短的两个字,从老嬷嬷的口中说出,许梦染知道,虽然只有这两个字,但是却足够了,比起毫无所获来得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