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赵雨菲抑制住不让它滴下。
在客户食用的菜色上出错,连锁反应引起如此之大的负面效果,不仅对公司连自己也深受其害。
为了一份工作,受苦受委屈,赵雨菲心里憋屈。
她伤心捂住嘴,冲出办公室。
她没有走电梯,顺安全通道楼梯跑到大厦外,找处清静少人的地方埋头掩面。
她不想流泪,自己不是一个会轻易气馁的人。
三个月的工资对她打击太大,没有金钱,父母怎么办,自己在职场上也是要开销,不能一味找父母要吧。
这次事件根本没有公平可言,公司未深入调查,仅此就断定是自己的错,太不公平。
赵雨菲恨公司的无良做法,那份资料定是被人调包。
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她,为什么只是立即做出处罚的决定。
她想起父母为挣钱养家而面对的各式各样糟心的烦恼与不公。
父亲因工伤伤残,却得不到应有的赔偿;
母亲之前的工作公司未按约缴纳保险,并且有意免去三个月试用期内的工资;
弟弟送快递丢件,被客户恶意索赔一万元,最后依然受到平台处理,免去工作。
哪件事是公平的?
自己也就是三个月没工资,比起家人的损失,自己才是损失最小的那个。
为了委屈就心态崩溃,跟父母相比,自己真是过于渺小。
总之,先要尝试查明客户信息资料的问题,争取能获得公司的谅解。
赵雨菲抹下眼角,没流泪,却显得有点微红。
“喂,雨菲,你也别伤心。我替你想好个办法,只要你在公司继续工作,三个月没工资拿,况且你还跟高梅有过赌约,横竖是要离开。
与其被人笑话,不如你干脆直接找份工作,也比被公司扣除工资强。公司怎么这样对你呀,我都看不下去,只是我人微言轻。”秦悦珊打来的电话。
赵雨菲语气轻柔:“谢谢你悦珊,我暂时不会辞职。总会有办法的,赌约我也没放弃过。”
秦悦珊本想劝赵雨菲离开,以为这种事发生,任何人会果断选择离职。
谁会傻到白干三个月,一分钱不拿。
赵雨菲偏是个例外,她很执拗,硬是要争出个一二三来。
“真是木头脑袋!”秦悦珊心中暗骂,巴不得她走。
既然电话里劝说不成,那只好当面跟她谈谈,指望她能开窍些。
“你在哪?我去找你,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憋着,会受内伤。那什么抑郁症,还是蛮常见的。”
“嗯,我就在大厦东侧,有个小广场的木椅上。”
“好,我马上下去找你哦。”
阳光照下,行人匆匆,每个人西装革履,谁又知道他们身上有多少委屈的故事。
赵雨菲一声感叹,一件外套挡住她头顶的阳光。
抬头看时,原来是徐朋飞,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多难堪。
“怎么了,被谁欺负?”徐朋飞在她身边坐下。
赵雨菲还是不自然地往外挪一点,把他的外套压下。
“没谁欺负,总会有点心事嘛。”赵雨菲伤心后还要装出笑容。
徐朋飞迷恋那故作坚强却深入他心的微笑,像阳光能穿透玻璃,射入后依然有温度。
她也想过找人倾诉,坐在身边的徐朋飞,给她的感觉除了同学就是陌生人。
范磊廷的形象在她脑中停留不去,若是他坐在身边,自己该会是跟他畅所欲言。
徐朋飞昨天的表现让她有点不太喜欢,一件小事把人开除不留一点情份。
当然,高梅的行为着实过分,可徐朋飞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她格格不入。
“把我当你的树洞,有什么就尽管说,我当什么也听不见,总行了吧。”徐朋飞笑笑,右手出现那条没送出去的项链。
他一直带在身边,准备见到赵雨菲时,再找个机会送上。
看到她伤心难过,心事重重的样子,女生在这种时候是最需要安慰,或许他能送出项链。
赵雨菲不语,摇头回绝项链。
“徐朋飞,你怎么在这?”站在他们身后的秦悦珊变了个脸,她看到徐朋飞拿出项链要送赵雨菲。
听到秦悦珊声音的赵雨菲从椅子上站起,预感大事不妙。
徐朋飞收起项链盒,插入裤兜,笑笑说:“悦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路过这里,正好看见赵雨菲一副伤心的样子,估计出事,就过来安慰下她。”
秦悦珊一点也不傻,她哪里还看不出所以然来。
男人这点小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骗人也得找个让人信服的借口吧。
这一次,秦悦珊彻底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