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红薯大叔问的，范磊廷也不晓得怎样回答。
他只好说：“第一次来摆摊嘛，想穿得体面些，说不定更多顾客来买。”
红薯大叔很有深意地摇起头，马上指点他：“小兄弟你错咯。你瞅瞅这条街上摆摊的人，有哪个穿成你家这样的。
你那么特别，别说卖鞋子，路过的人哪敢找你买呀。
大叔我走南闯北多年，好心提醒你，换套普通点的服装吧。”
范磊廷觉得甚有道理，一会去换套普通点的，问题不大嘛。
“谢大叔，服装我会换的。”范磊廷叹口气。
红薯大叔再拍拍他的肩头，从口袋里抽出一盒烟，抖了根给他。
范磊廷可不抽烟，推却了。
“大叔是好心帮你啊，我再跟你说点，你可别生气。”
“不生气，你是前辈，正指望你指点一二。”范磊廷说的心里不是滋味，这种产品有什么好指点的，不用对方说，他也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
红薯大叔指指赵雨菲的鞋子：“你瞅好了，人家的鞋多好。一眼看过去就是大方得体，跟我的红薯一样，外在就有优势。
可你的鞋子呢，怎么又丑又脏，是不是从哪里废品回收站还是垃圾堆里掏的？”
范磊廷垂下眼皮，像看不成气的孩子般看向那堆破鞋：“批发市场买的。”
大叔哈哈大笑起来，揪起个鞋子就进行推理：“小兄弟你可骗不了的。你看看鞋子上的灰多厚，还有蟑螂屎在上面。你看看这个鞋带子断了一半，穿上去走没走几步准断。
批发市场哪能卖这些掉了渣的东西。
我年纪大，眼睛可亮堂。来买东西的小姑娘，一个个眼睛比我还亮堂，你这些货，没人买的。”
大叔讲一句，赵雨菲是笑一句，笑了又不敢朝范磊廷那边看，就怕他憋不住会丢下摊子走人。
道理他范磊廷全懂，要不是为了帮忙，谁会守这个破摊呢。
眼见范磊廷无力回话，红薯大叔又道：“你想进货，没成本是吧，就去垃圾堆掏了这么些别人用过的破鞋子？
你把唯一的成本用在买一件体面的衣服上，那就错了。
你应该把钱花在进一些实实在在的产品。”
范磊廷快受不住：“大叔，死马当活马医，就当我卖破烂吧。”
大叔恨铁不成钢，遇到个不懂事的家伙，好心提醒他，依旧执迷不悟。
不过想想，既然人家已经出来摆摊，现在收手也是白干一场，不如坐一晚上等看看。
只是这样的做法真是浪费时间。
“你不要浪费时间啦，摆一个月也不会有人来买你的鞋的。”红薯大叔深深吸口烟，对范磊廷的未来充满无限的担心。
正说完这句话，两个女人就蹲在摊子前：“老板，你这些鞋子怎么有够恶心的？是卖的吗？”
见到有顾客来咨询，大叔呛了口烟，特么这两个姑娘是瞎了眼吗。
赵雨菲卖的鞋那么漂亮美观，不去她的摊看，跑到一堆破烂鞋摊去问，有病吧。
“现在的年轻人没得救啦。”红薯大叔站在范磊廷身后，暗自嘀咕。
别说大叔，赵雨菲也是被吓到。
摊子铺下来还没五分钟，怎么就有人来问，还问的是范磊廷的鞋。
难不成是他长得帅，故意来搭讪的？
范磊廷面对突如其来的顾客询问，一时慌乱，语无伦次：“这个....鞋嘛...不是从垃圾堆里掏出来的，我保证。”
呛过一次的大叔，又再次被范磊廷的回答呛出深深的内伤，肺部要被撕裂开来。
“这个小伙子小时候是不是脑袋被门夹过。”红薯大叔恨不得一脑门给他盖下去，“人家问卖不卖鞋，你说的话，怎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红薯大叔小声碎碎念，范磊廷也听不见他说的话，只是好像后面有人在说他坏话一样，感觉不太好。
女子说：“我没说你的鞋子是垃圾堆里掏出来的，就算是垃圾堆里捡的，也没事。我就问你怎么卖？”
被呛得一阵咳嗽还没缓过来，听到奇葩顾客的话，大叔蹲在地上，摁住胸口。
真不行了，再呛下去，自己非得住院。
“现在年轻人不是没救，是彻底完了。”大叔得出了一个深刻的结论。
范磊廷其实根本没打算卖这些鞋呀，被问成这样，只好看赵雨菲脸色。
见她没什么反对，也就报了价格：“一双120元。”
他的声音是越说越小，还比了个手势，怕对方听不到。
一块看鞋的女人叫道：“我去，一双跟垃圾一样的鞋子还要120元，有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