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沉默了很久的宋卿憋了这么一句，面上满是愧色：“是我失了轻重。”
“无事。”卫子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就是我身子虚弱，怪不得你，你别自责。”
“唉。”宋卿叹了口气。
卫子殷知道他为何叹气，这么多年了他无数次听到人们对着他叹气，习惯了，也麻木了。
“别唉声叹气的啊，你们能不能乐观一点。”何苗见三人面色沉重，忍不住说。
三人看向她，何苗又说：“你们等相公真的没救了之后再伤心不行吗？”
“说的也是。”宋卿被何苗的神逻辑给打败了，他反过来又想了想，现在子殷人还在，我们老是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那他本人要如何？
岂不是要更难受。
所有人都觉得他没救了，那他自己还有信心吗？宋卿以前听人说过，心态对一个人的病影响也很大。
他这次轻轻拍了拍卫子殷的肩膀：“兄弟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只要你有需要，尽管开口。”
卫子殷看着他：“听说你一个月前得了一副寒玉棋盘，我甚是喜欢。”
宋卿嘴抽了抽：“我就是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卫子殷抬手掩唇作势就要咳，宋卿赶紧举起双手：“行行行，我答应你了还不行吗？我等下回去就让人送来。”
“还有黑白檀木棋子。”卫子殷添了句。
宋卿沉默片刻，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好。
卫子殷脸上总算不是惨白，多了些许人气：“我听闻珍宝阁新收了一批画作，里面有一幅燕山无名氏的四海图，我喜欢的紧。”
宋卿忍。
宋卿忍不住了。
“你别得寸进尺啊！”
卫子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嗯，暂时就这么多吧。”
宋卿负气离开，快到家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喝到弟媳的茶呢。
他忍不住细细想了一下，卫子殷到底是故意气自己走的，还是无意之举。
他要是故意的，图什么？
为了不让自己喝茶吗？
这边魏林和卫子殷已经被何苗行云流水般的泡茶技巧给吸引了，不一会浓郁的茶香就改过了室内的药香。
这茶香比以往泡的茶都要浓烈，光是闻着心情就十分舒畅。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作用，卫子殷总觉得自己精神了些。
何苗泡好茶递给卫子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安安静静的喝着茶。
“怎么样？好不好喝？”
卫子殷点头：“不错。”
何止不错。
卫子殷难得的夸奖起人来，看的魏林心惊。
总觉得自从昨天遇到少夫人之后，少爷就没正常过。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喝完了茶，卫子殷很少这样跟一个人安静的待过这么长时间。
喝完茶后，何苗将茶具收拾好，放到一旁：“这些茶叶就放在你这里，你要是无聊可以帮我挑拣茶叶出来。”
卫子殷点头。
“我看也差不多快到饭时了，等下的吃食如果你有不喜欢的可以让人告诉我，我再帮你改。”说完这些，何苗起身就打算离开，被卫子殷叫住。
她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不如留下来吃饭，若是有不合口的地方我直接告诉你，不用下人再跑一趟。”他说。
何苗想想也是，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