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下午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她全身上下都提不上力气,头昏脑涨的,连路都看不清。
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何苗差点摔倒。
彼时贺久正在给人扎针,整好了看到了何苗差点从楼上摔下来的动作,吓得他一阵心惊肉跳。
贺久忍住过去的冲动,目不斜视的施完针,这才对何苗招手:“何苗,你过来,我给你把个脉。”
何苗自从早上贺久说她也中招了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她本来还存了一些侥幸的心理,直到现在身体变得不正常起来。
何苗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她走过去坐到贺久面前,伸出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话刚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贺久表情不太好:“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何苗摇头:“也不是,就是我觉得这瘟疫还挺可怕的,我现在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贺久说完拿出一根银针在灯火上烤着,何苗看着阴冷的针尖,心里犯怵:“你不会是要扎我吧?”
贺久看她,没有说话,那表情很明显。
要不然呢?不扎你难道扎我?
要说何苗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那一定非针莫属了,她以前最抗拒的就是打针,一般得了病是宁可吃药也不会打针,虽然打针见效比较快,但何苗是真的害怕。
她咽了下口水,想把手抽回去,却被贺久按住,贺久看着她,似乎在看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那眼神跟何苗以前见的医生一模一样,一般这个时候,医生就会拿出针头对着她笑,说什么别害怕,一点也不疼,这么大的人了还害怕打针这算怎么回事?
贺久看到了何苗眼里的抗拒,他眉头一挑:“怎么?”
何苗支支吾吾半天,这事说出去太丢人了,她不想说,何苗想了下,决定换一个表达方式:“能不扎针吗?”
“你害怕呀。”贺久直接笑了。
何苗脸色沉了下来,这人就不会给人留一点面子吗?
贺久把针重新收回了针袋里,按在她手腕上的手收了回去,指着药墙:“从下往上数第六行第五个盒子的槐香豆给我拿一些过来。”
何苗怔愣,似乎没想到贺久会这么好说话,她原本以为,以他的性子,知道自己害怕针,会变着法的嘲笑她呢,结果没想到这事就这么容易饿的过去了。
贺久见何苗半天不动,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下。
“怎么着?看我没笑话你你不习惯啊?”
何苗直接给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起身去帮他拿药了。
今天来贺久这里的人特别少,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生命,他们都觉得,得了瘟疫就只能等死。
来的人是少数,都是一些年轻人,他们想活下去,何苗在这些人的眼里看到了对生的渴望。
也是,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谁愿意等死呢?
何苗不禁觉得有些悲哀,在他们来之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放弃了生命,在绝望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