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卫子殷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何苗抬手抹掉眼泪：“有些心疼。”
“为何？”
何苗笑了下，佯装生气：“你是生病生傻了吗？自然是心疼你啊，你没发现你又瘦了吗？”
这些日子卫子殷恢复了之前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好不容易才恢复的体重和脸色又变了回去，他愈发消瘦，嘴唇泛白。
多少个日子里，何苗都在心里祈祷有奇迹发生，她这些天哭得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可基本上都会避开卫子殷，躲着偷偷哭，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卫子殷。
其实卫子殷知道何苗偷偷哭的事，好几次见她眼圈都是红的，他又不能点破，因为这事因自己而起。
有人说生病最折磨的除了病人就是家人，这话果然不假。
卫夫人和卫老爷的白头发多了起来，何苗也消瘦了不少，眼底的青色越来越重。
有时候卫子殷在想，早点死了他们就解脱了。
可所有人都在让他撑着，他们都对自己抱有希望，他不能放弃。
晚上，何苗听着卫子殷压抑又沉重的咳声，眼圈又红了。
她转过身无声的抱住卫子殷，把头抵在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腰身，类似于低喃的道：“会好起来的，我会陪着你。”
月光下，卫子殷的脸色越发苍白，他悄无声息的抹掉嘴角的鲜红，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类似于蛊惑一般，何苗听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梦乡。
卫子殷盯着洒在地上看着颇为阴冷的月光，那悄无声息的叹息被他掩盖在了唇齿之间。
会好起来的吗？
他自己都不确定。
日子一天一天逼近，而神医却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
他该做出选择了，这样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与其让她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煎熬，倒不如早做了断。
像是约定好的一样，第二天傅如笙就来了，说是近日相对何苗表明心意。
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告诉卫子殷，却偏偏来了。
卫子殷觉得他这是在向自己炫耀，他想从自己这里看到什么？属于失败者的表情吗？
卫子殷面色不变的应声，似乎傅如笙只是要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傅如笙见卫子殷如此，神情一僵，留下一句抱歉就离开了。
谁稀罕你的道歉。
卫子殷心想。
平生第一次，他恨起自己是这幅残躯，以至于所有人对待自己都小心翼翼的，就连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都要提前通知他，以免他知道之后太过激动。
他不想被人小心翼翼的对待，像个平常人一样对待我就好了。
而唯一能把他当常人对待的人，已经被他亲手推给别人了。
卫子殷心口一闷，喉咙里涌上腥甜。
“少爷，您没事吧。”魏林见卫子殷表情不对，小心翼翼的问。
就是这样的表情，卫子殷摇头，将涌上的腥甜压了下去，摇头，带着无名的怒气：“我没事。”
魏林不知道卫子殷为何生气，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卫子殷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