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世遭的罪实在太多了,导致秦五丫找尽了各自资料和办法练就了一身防蚊的好本领。可没想到穿越后的这具身体于秦五丫前世是完全不同的,正常的很,根本就不招蚊子。
在老秦家的那三个月秦五丫前前后后被蚊子咬的次数都不超过三次,反倒是王大花整日里嚷嚷着自从怀孕后就一个劲儿的找蚊子咬,整日的哭爹喊娘每一夜能安生。
后来离了老秦家五丫住在山上之时,周遭更是成片的樟树林最是能防这些蛇虫鼠蚁的,这一来二去的倒是将夏日里要防蚊虫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却不想今日好不容换了清静的大房子却被那可恶的蚊子咬的满身是包。秦五丫懊恼的不行,可身边也没有可以用来止痒消肿的药膏,想要抓也没敢下手,自己如今的样貌已经够丑的了,这要是还抓个满脸花岂不是更吓人。
秦五丫着实无奈只能起身在院子里先于自己烧了一锅热水,又拿了干净的布头沾了的热水一点一点
擦拭身上被蚊子咬起的红包。
这是五丫前世惯用的方法,小时候在下乡也没有什么膏药蚊香的,被蚊子咬了就是拿热水去烫或又者去小卖部买那种三毛钱一支的棒冰冰镇着。
传说中的简易版热敷或者冷敷,这个有没有科学一句秦五丫可弄不出清楚。她只知道还挺有效,也不知道是太烫的关系还是心理作用,在几次拿的热水
之下自己好像也没觉得痒的这般难受了。
见自己的脸上好了些,秦五丫便顺手将脸洗了也顾不上旁的将银钱揣到身边就往杂货铺跑去。昨日晚上秦五丫见窗外的月色极好,又想着油灯蜡烛最是费银钱便还私心里打算干脆省了这笔银钱算了,却不想只是一晚上没关窗就遭了这般大罪。现在绕是秦五丫再肉痛再不舍得也只得咬咬牙去买了来。
蜡烛五文钱一支,油灯则要两百文一盏。单卖个油灯倒也还好,可怕的便是往后自个儿还要花那油钱卖油来点,这油可金贵的很,五丫想了想便还是只要了蜡烛。一次要了三包,一共九十支。
这几日秦五丫三番五次的往杂货铺子里跑,又是个贯会说话讲价的,铺子里的掌柜自然也认得,这次还不等五丫还价便笑着说:
“知道姑娘是个贯会讲价钱的,这次也不用您说,九十支蜡烛一共四百五十文,于姑娘去掉二十文,只要四百三十文就是。”
见掌柜的这般说,秦五丫也只是笑笑不在开口于那掌柜的说价钱。蜡烛利小,能还的余地也小,掌柜的一次便于自己省了二十文已算是不错的了。
这做买卖就和做人一样,不管是买还是卖,是于对方还是于自己都要留点余地,毕竟这世上谁都要赚钱吃饭过活。
莫要看这处的蜡烛要五文银钱一支贵的很,好似秦五丫被宰了一般。可实际上这处的蜡烛不是秦五丫前世惯常见的细长小白蜡烛。
大概是工艺的问题,这处的蜡烛大小要足足比前世见到的那种大上三四倍有余,看着有小孩手腕这般粗细,若是省着点花销一支蜡烛足以用上三五日的。
掌柜的将蜡烛拿黄纸包裹好递给秦五丫又问道:“眼瞧着昨日姑娘买了这般多东西怕是有乔迁之喜吧?”
“掌柜的眼力可真准,可不是换了新住处有一堆的物件要置办着。”五丫笑着道。
“姑娘可再瞧瞧还有什么要一并卖的,都买上了才是,免得需多跑几趟白白耽误了功夫?”
“可不是,来回可要不少时间呢。”五丫想着此处到镇北的路程也是无奈便又道:“那我便再一并看看,掌柜的到时候可要于我便宜些,新的住处要置办的东西多,这几日可是把我的银钱头掏空了。”
“姑娘可真是会说笑,姑娘哪次在我这铺子里买物件儿可不都是将这价钱压的死死的,我可不能再给你便宜了,再便宜我这处小铺子可要关门大吉了。”想来也是熟络了,掌柜的跟着开起玩笑来。
秦五丫一边在铺子里随意看着一边却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因为累了一整天且前半夜又莫名其妙失眠才导致后半夜睡的沉,遭了这般大的罪也仍是没被吵醒。若是换做今日可不得一夜无眠于蚊子殊死奋斗,秦五丫想着便觉得十分恐怖。
她不是个不会吃苦的,也不是个娇惯的,可是她前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便是这蚊子,大概是前世阴影太重,使得她如今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性子也得忍痛拔下一撮鸡尾来。
罢了罢了,若是价钱还合适还是在于自己再买个帐子才是:“掌柜的,你这处可有帐幔?”
“这东西,我这处可没有。”掌柜的想着又道:“姑娘你去布庄看上一看想来定是有的,便是没有现成的,便让她们做上一顶也费不了多少事情。”
于杂货铺子的掌柜寒暄了一番,五丫见铺子里确实没有什么自己想买的便于掌柜的打了招呼去了昨日自己定做被褥的布庄。
“咦?是姑娘来了,您昨日定做的被褥可还没做好呢,你看是不是后日再过来?”
今日的秦五丫又换做了平日里的旧衣,虽然发髻整齐,身子也收拾的干净,可于昨日却实在相差胜多。那布庄的女掌柜的原是认出来,等秦五丫一走进这才想起来,脸上忙擒起熟络笑意将自己前头的话儿圆回来。
“我可不是来拿被褥的。”五丫说着双手一摊无奈道:“掌柜的您瞧我两手空空的模样也不像是来被褥的,我可还寻思着待后日掌柜的能于我送去才是。”
“这是自然,姑娘您留个住处,带被褥打好了我便叫店里的伙计于你送过去。”掌柜的也不嫌弃五丫身上的衣裳破烂将秦五丫迎了进去道:“今日姑娘可是还要看看新物件儿?”
“可不是,昨儿个来的时候偏偏给忘了,便今日来问问掌柜的这处可有帐幔?”
“帐幔?原是有的,入夏前来定制新帐幔的人极多,铺子也常备了一些成品。只是如今都已过了七月,想着这三伏天也块过去了便没有再做新的,姑娘若是要怕只能定做。”
“需要的时日可多?”这是秦五丫最关心的事情了,若是时日太久可真有的受的。
“不多,快些的一日便成,便是难做些的也不过两日,姑娘今儿个定下,等后日我便叫伙计将这帐幔与被褥一并给姑娘送过去。”
五丫想着不过再两个晚上倒是也能忍,便于那掌柜的到里头去挑选合适做帐幔的布料。如今的帐幔于前世不同,还没有尼龙网格之类的技术。不过能用的材料却也很多,常见的有锦、罗、纱、绮、缣这些昂贵的,还有葛、布这两种寻常的。
镇子里的布庄不比县里的,仓库里还没有锦、罗这种高档货,倒是纱、绮还有些,只是价钱都却贵的令人咋。五丫询问了一番也只能放弃,选择了最低档的葛。
葛是一种很常见的豆科植物,好种植好养活便也轻贱些,用葛织的布便叫葛布,有些地方也叫夏布。
其原因是因为葛布轻薄,编织成成品后多有细微孔洞,如果编织的手艺差些,那纹理便看上去和前世常见的编织袋也差不多多少。用来夏日织做头颈和衣裙还好些,若是用在冬日可真要冻死人的。
不过葛布弱如蝉翅,重仅数铢的特性用来做帐幔却是极好的,且价钱也便宜。做帐幔所要的用料也算极大的了,掌柜的于五丫算了下价钱,一顶下来算上做工也不是两百八十个大钱。
若是换做寻常的细布来做少说也得五六百文,且细布的孔洞细小,用来做帐幔的话透气度也未必比的上葛布好用。
当然用锦纱罗绮的帐幔自然是最上等最好看不过的,只是这价钱昂贵根本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上的,莫说五丫如今身上就只有二十多两银钱,便是翻上十倍也根本不敢去想。
总体来说用这玩样做幔帐就好比你拿着十来条爱马仕的丝巾让人给你拼凑着做一床被套一样败家。
按着老规矩于掌柜的付了一百文做定钱,一并留下了自己的住处。五丫这才出了布庄又去了粮油铺子买了四斤细米和二十斤玉米面。
虽然在老秦家秦五丫吃玉米饼子吃的都快吐了,可如今换做自己出来买,也不得不继续将玉米面当作自己的主食,没办法谁叫玉米面便宜又顶饱。
一斤玉米面只要十四文,可一斤细米却要二十六文,差不多已经到了一比二的比例。饶是秦五丫再怎么吃不惯也不能这般折腾自己的银钱。
想来还是细米稍许称上一些,玉米面多称一些,拿玉米面做了主食,细米则偶尔于自己打打牙祭改善伙食用。
细米四斤一百零六文,玉米面二十斤二百八十文,一共三百八十六文。寻思着今日要做些好的待客,五丫便又咬牙打了三两素油。
铺子里的素油只有菘菜油和苋菜子两种,价钱也相差不多,菘菜油十二文一两,苋菜子油则九文钱一两。五丫也分不出好坏来便干脆要了便宜的菘苋菜子油三两一共二十七文。量不多,若省着点用也能用上个小半月。
其实这个年代虽然菜贱肉贵,可实际上对于食用油来说,反倒是这种炼制的菜油价钱要贵过寻常熬制的猪板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