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农门娇色 > 第156章全文阅读

第二日,张山没有过来。来送饭菜果点的依旧是方达。

张山谴去清水镇的人还没带消息过来,秦五丫呆着实在不耐烦便想着让两个婆子帮忙,起身走上一走,也不去别处,只在屋内转转。

再不动弹下,秦五丫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要麻掉了。

可不管秦五丫怎么说,两个婆子就是不答应。伤口处没长全,若是没人帮衬,秦五丫想自己一个人起来,却是怎么实在困难的很。

无奈之下,秦五丫只能应了她们的意思,在床上装死尸,只是连看闲书的心思都没了。

“姑娘,要不我与你捏捏?”

王婆子见秦五丫精神头实在不好,也有些担心,且想起白日里秦五丫说手脚酸麻,便想着或许捏捏按按会舒坦些。

秦五丫觉得不好意思,在穿越前她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还从没想过以后会有谁伺候自己,王婆子这般一说,秦五丫自是有些尴尬也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她眼下手脚又确实酸麻无力的难受,自己起不来身自是按不到,自是有点心动。

王婆子看出秦五丫脸上的尴尬便有些明了,笑道:

“姑娘不必过意不去,婆子我早前在一大户人家做过活计,也时有替那家的夫人捏肩垂腿的,学了些手法在里头。这会儿,正好替姑娘解解乏。”

说罢,便不再等秦五丫开口,拉近的凳座替秦五丫捏起了小腿肚。

王婆子的手法轻重得意,不过几下便让秦五丫觉得小腿处松快不少。看来王婆子前头说的话并不是为了哄自己随意说的,当真是有学过。

另外一个婆子从前没做过伺候人的伙计,见王婆子得了秦五丫的心也有意上前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只时不时的拿眼去看王婆子,想着王婆子能指点她一二。

王婆子被她看的有些不耐烦,却也不好说什么,只道让她去替秦五丫用姜丝红糖烧些热水来。

到时候在用这姜丝红糖水替秦五丫擦身子,暖脚。等活了血,人自是又能舒坦不少。

虽然让人服侍让秦五丫有些尴尬,可不得不说王婆子伺候人的手法很独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秦五丫便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说实在的,秦五丫前头说要起身走动,躺的不耐烦是一点,心里头有气却是第二点。

可现在想来她心里头有气却也不能平白折腾了旁人不是。

在则说王婆子还是方达的母亲,方达整日的与自己送饭菜果点的,虽是受了张山的意思,却也有他自己的心意在里头。

秦五丫自是不能真将他母亲当寻常婆子使唤。想了想便道:

“王嬷嬷,我已经舒服不少,你且歇歇。等明日去医馆与我找个医女来按按便是。”

“姑娘是觉得婆子的手法不对?”

王婆子捏着秦五丫的手一顿,有些紧张道。

“嬷嬷说的哪里话。”

秦五丫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不能依着过去的想法来对待现在的人事物,不然即使好心也容易让人会错意:

“我在这处怕是还要躺上一两日的,总不能一直让嬷嬷帮着按吧。一时半刻的或还好些,时间长了最是酸手不过。索性叫了医女来,也好让嬷嬷歇上一会儿。”

“还是姑娘想的周到。”

跟着王婆子一道来的另外一个婆子此时正将烧好的红糖姜丝水送来,便笑着接口道:

“王阿姐从前手受过伤疾,不能长时间的劳累,姑娘真是体恤人。”

王婆子的手受过伤疾?

这事秦五丫可不知道,骤然一听那婆子开口,在看王婆子还在替自己按着脚便觉得愈发尴尬。

“就你多话。”

王婆子显然也没想到这婆子进来会忽然说这话,当下忍不住拿眼横了她一刀,且是被气的胸口不住的起伏。

第二日,王婆子还是叫了医女过来,医馆里的医女自是学过揉捏的手法,知道分寸,且有些力气在。足足按了小半日才离去。

因着是给了银子的,秦五丫倒也没有太大的心里负担,毕竟在现代去找个盲人按摩或是去美容馆SAP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巳时过了一刻,方达便来了。只是这次他除了带了餐点外,另又带来了一个青年着黑衣的男子。

那男子一开口秦五丫才知道这人是两天前张山口中所说的去清水镇办事的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显然他去之前,张山是与他交单过秦五丫的生意,这次来带来的消息十分详尽,且还带了吴掌柜的书信过来。

秦五丫瑟吉欧知道吴掌柜写书信的习惯,这一看果然见里头只是简简单单一张纸,不过该有的重点叙述详尽。

书信里吴掌柜说他已将手头上的其他单子且暂停了三分之一,将大部分的人力物力都用在了赶张府的订单上。务必会在月前将订单赶制出来。

至于秦五丫的伤势,吴掌柜依着秦五丫的意思并没有和刘大李氏二人述说实情,只说在云州府还有些事要处理,得耽搁上半月。

李氏倒是有些不放心秦五丫孤身在外,只这月里院子里的活计实在多,她每日都需照看着便也寻不出时机过来,倒也让秦五丫松了一口气。

秦五丫不想李氏和刘大为自己担心。怕伙计忙不过来是一点,另也不想她们太操心了。刘大家里有老母亲要伺候,李氏更不用说了有父有女的,能帮自己照看院中的活计已让秦五丫过意不去了,哪里好让他们在特意跑来云州府照看自己。

再说了自己现在虽然伤者,可身边伺候的人却不少,并没什么大碍。到时幸苦了吴掌柜一人两头的跑,还要分身再顾着县里头的糖果铺子,可真真是有的忙了。

“姑娘,柳大夫过来了。”

有了医女每日定时的按捏,秦五丫自然比从前自在了不少,便又很干脆的结结实实的躺足了三日。

直到今日同福堂的柳大夫再一次来查看伤势,秦五丫这才又动了下床走动的心思。

“柳大夫,姑娘的的伤可还要紧?”

很显然,秦五丫新才得的两件衣服又被剪废了一件,秦五丫一脸的肉痛。

落在王婆子眼里还当是因为刚刚替秦五丫翻身动作大了,惹得秦五丫的伤口又拉扯到了,这才慌张的问柳大夫:

“大夫可是姑娘的伤又重了?”

“急什么,我还没看呢。”

柳大夫被王婆子问的不耐烦,不免语气也重了几分,吓的王婆子当下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这也是寻常的,在大历朝行医的多是受人敬重,说是医者也属三教九流,可但凡活在这世间,谁人不会有个三灾六病,到时候免不得要找大夫救命,自是要敬着重着。

也是因此,但凡医术稍微好些的大夫也多有些傲气,这柳大夫自是如此。

秦五丫见了柳大夫几次自也清楚,到没什么在意的。不得不说,柳大夫的医术还是相当不错的。

在这种没有医疗设备可以帮忙的年代,想要药到病除,可全看大夫个人的修养与道行了。这柳大夫也是傲的有些本钱。

“伤口恢复的不错。”

拿着竹签子小心的检查了一番,柳大夫点点头道:

“等下新换了伤药,包扎的紧实些,可由人搀扶着下床走动几步。”

“当真?”

一听能下床了,最乐的自然是秦五丫,即便每日里有人帮着按捏自是舒服,可也没自己亲自走动来的自在。

听闻秦五丫的伤口恢复的不错,王婆子也是松了一口气,可转眼看到秦五丫的伤口处不免又有些担心:

“柳大夫,姑娘这伤可会留疤。”

女子多数爱惜容貌身体的,这秦家姑娘可还没出嫁呢,若是平白留下了这般大的疤痕,自是不好。

“这么深的伤口,能好全已是不易。这疤痕怕是...”

柳大夫看了看秦五丫的伤处,不由蹙眉。

若是只伤了表皮,或许上些好的药膏自是能恢复了八成,且这姑娘年纪瞧着又不大,等再过个三五年,疤痕也就淡了,看不清了。

可偏生这伤口最深处足有寸许长,如今能长好已算是难得了,想要不留下疤痕便是华佗在世也未必能成。

只是这话却也不好明说,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怕是听了心里头难过,这才使得柳大夫欲言又止。

秦五丫看柳大夫的脸色,哪里还会不明白是什么结果,只是她却没有像王婆子那样忧心,这伤口本就在后腰处,自己瞧不见自然不会看着心烦。

再者如今穿越了也不可能有机会穿比基尼什么的,伤了便伤了,留疤了便留疤了又何方。

说来她脑袋上还又一处疤痕呢,虽是淡了些,可细看还是明显。秦五丫也不过是应散发遮了遮,名没太在意。

客栈的街对头,有一处茶坊,时常的会请些红姐儿名怜的在茶坊内唱曲弹琴以此来招揽生意。

唱的调调带着云州府特有的口音,秦五丫听不明白却也不在意,只觉得丝竹声声莺歌呢喃也是别有一种风味。

待柳大夫走后,王婆子照着柳大夫的意思与寻常一样替秦五丫的伤口上好了药石,又取了纱布替秦五丫缠上。

自然这纱布要比往常长了不少,王婆子是想着多绕几圈或许能紧实些。秦五丫只想着能下床变好,其他的便由着她们折腾就是。

这才刚下了床,秦五丫便由王婆子搀着去了窗口,好奇的将窗扇打开,正巧了能看见对面颇显得热闹的茶坊。

今日唱的是落魄公子巧遇富贵小姐的戏码。

开嗓的怜儿声音婉转悠扬,或幽怨或欣喜或倾慕或思虑,秦五丫听不清她唱的是词曲字句,可且听着调子的变换便知其动人之处。

“姑娘喜欢听戏?”

王婆子听秦五丫听的认真,忍不住问了一句。

昨个儿夜里,她伺候了秦五丫,正想着入睡,却不想儿子匆匆过来寻她。

三言两语的说的不多,可话头的意思便是让她好好服侍了这秦姑娘,若是能多知些秦姑娘的喜好则更好些,说不得往后还能跟进当家的院子里去服侍。

王婆子听了自然心动,若是能得了这差事与她或者与她儿子方达来说都是定好的,因着这日伺候便愈发的用心,想着就是能仔细的摸清楚了秦五丫的脾性喜好。

许久未下床走动,才堪堪下来时,秦五丫还有些不习惯,觉得腿脚酸软,只是她实在躺太久了,可不想才下来便又坐了回去。

便强撑着一言不发走到了窗口,只这时却觉得有些没力气了,便轻轻倚着窗栏,与自己寻了个舒服的法子靠着,才笑道:

“喜欢到是说不上,往常没听过这样的。或许是在屋子里呆着太久了实在烦闷的很,能听着这些曲儿、词儿的便觉得新奇。”

“唱曲的女子,是红香楼里的清官儿。叫莺歌,早前还去过咱们堂里呢。”

秦五丫的话让王婆子有些摸不准,便又试着道:

“姑娘若是喜欢听。等下我去茶坊寻了她,让她过来给姑娘单独唱一曲。”

“哦,她去过朝青堂?”

闻言,秦五丫来了兴致:

“是云州府的堂口还是清水镇的堂口?”

“自然是清水镇的,云州府的堂口,当家的可不常来。”

王婆子笑笑道:

“寻常上州府,当家的多是办了事就走,少有留宿的。若不是因为姑娘,想来当家的也不会在云州府呆这么许久的。”

王婆子这话原是有意讨好,却不想秦五丫听了却微微皱眉想到了别处:

“云州府到清水镇路程可不短呢。这莺歌既是州府红楼里的姑娘怎么肯轻易的听人召了去清水镇上?

在说了此去清水镇可还得过一个秦山岭,她一个姑娘家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