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明也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除了担心王彩秀日后的前程,也在担心白沐雨那边。
他就是个自私的人,他现在想着的并不是白沐雨究竟过的好不好,而是白沐雨如今厉害了,又是钱三万又是尉迟南渊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将自己的这个女儿再拉拢回来。
他自己没本事倒是没有自知之明,他现在觉得的是,王彩秀的名声已经烂透了,就算是最后勉勉强强还算是嫁的可以,也别想攀附上什么厉害的权贵了,倒是白沐雨不一样,白沐雨日后的前途无量。
指望不上王彩秀,若是能指望的上白沐雨,也许也是一件好事。
王明沉思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昏黄的烛火摇曳着,映衬着他浑浊的一双眼睛。
王彩秀看着黄氏,心里越发的没有底,瘪了瘪嘴就要哭出来。
黄氏也是为了女儿的事情焦头烂额,心急的催促王明:“你这样转来转去的,可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没有?”
王明一甩手:“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你们整日只知道在外面给我惹麻烦,到头来丢下一堆的烂摊子给我处理,没什么好办法,索性矮子年纪还小,也不是那么着急嫁人,不如就再在家中养上两年,至于流言蜚语,时间长了自然就淡了,等这些流言都过去了,再去找人家吧。”
“爹!”王彩秀顿时急了,她已经十五岁了,十五岁就到了出阁的年纪,虽然说十七八岁也不晚,可是从十五岁就开始挑选和从十七八岁再开始挑选是不一样的,若是到时候选不到合适的,岂不是真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
年轻是本钱啊,到时候若是再没了年轻的本钱……
“喊什么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等这阵的风头过去,你去哪里找好人家?你放心,我会给你物色的。”
王彩秀有些颓然的坐在床上,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死气。
王明走了,黄氏叹了口气坐在王彩秀的床沿上:“你爹就是个什么也指望不上的废物!”
“娘,你说,是不是白沐雨从中作梗,所以才会这样的。”
“我看八成是这样,白沐雨心里是恨极了咱们娘俩的,恨不得咱们娘俩下半辈子都过的不如意。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王彩秀恨恨的攥紧了拳头。
“她不想让我过得好,自己也别想过好!大家最近都在传将军对她另眼相看,我是不会让她如意嫁进将军府的!”
白沐雨此时躺在床上安然入睡,根本不知道王家在嘀咕她什么,也不知道王家发生了什么。
白沐雨虽然不屑王家一家人的为人和做法,平日里见了面也是分外的觉得恶心,但是王家那几个人在白沐雨眼中也不过就是虾兵蟹将一般的存在,白沐雨没那份心思特意对她们做点什么。
这件事情白沐雨完全不知情,王彩秀和黄氏确实是想多了。
而做这件事情的人,此时正在县衙里喝着茶水赏月呢。
月光如水撒了一地,钟离依旧像是个影子一样站在尉迟南渊的身后,不过这会影子他开口说话了。
“将军,皇上那边今日来了消息,问将军何时回去,还有老夫人那边,也是十分担心将军,想让将军早点回去呢。”
那日他来接尉迟南渊,原本就是准备好了马车预备直接回京城的,然而尉迟南渊却说自己有伤在身不适合车马劳顿,便在这边的县衙住了下来。
钟离当时也在疑惑,将军虽然身上有伤,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虽然说有些伤筋动骨,但是却没有哪一处是伤到内脏的。
从前将军在站场上打仗,负伤的情况也是常见,也没见哪一次将军是养好了伤才回去的,怎么这次就突然变得娇气了起来。
不过钟离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对将军说的话唯命是从,也没疑问什么。
钟离虽然没有问,但是不傻,从今日将军放下身段死皮赖脸的在人家姑娘家蹭饭的行径上来看,将军怕不是对人家的姑娘产生了什么念头。
“不着急,朝中近来也没什么大事,皇上那边,你便回复说我在这边受了伤不便动身,至于老夫人那边,你就说我任务在身,还没忙完,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钟离点了点头,又后退了一步站在尉迟南渊的身后。
尉迟南渊可能是想找个说话的人,于是对着钟离招了招手让钟离跟自己一起坐。
钟离听话的坐下了。
尉迟南渊单手托着下巴,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脸上流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你今日见到白家的那两个姑娘了吧,你觉得怎么样?”
钟离听到尉迟南渊这样问,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那个叫白沐雨的性格有点冷,好像挺有脾气也挺有主意的,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人,倒是那个白霖梓,看起来挺温柔娴静的,是个好姑娘。”
钟离说到这里,脑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在白家和白霖梓对视的那一眼。
那个姑娘有一双如水一样的眼睛,一眼望进去就觉得十分的柔软,让人有种要陷进去了的感觉。
尉迟南渊继续追问倒:“你没有觉得这个白沐雨身上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娇生惯养养大的女子,倒像是一个巾帼英雄,身上有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倒像是老将军才会有的感觉。”
“我也觉得那家人有些古怪。”
尉迟南渊点点头。
“那你觉得……让那个叫白沐雨的来做你们的将军夫人怎么样?”
尉迟南渊说出这句话之后连自己的愣了愣,他知道他对白沐雨的感觉和对旁人的感觉不同,刚刚那句话是没经过思考就说出来的,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看来,他是喜欢上白沐雨了。
尉迟南渊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微微一笑。
“将军,我觉得,您要慎重。”钟离抿了抿嘴唇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口。
他一向都是听将军的命令办事,从来也没什么疑问,也不会产生什么想要干扰将军的事情的念头。